隔间内。
沈云惟坐在一桌子灵食的面前,她现在不知道该感叹这个幻境的真实度,还是感慨顾山叙拥有的高大上人设了。
隔间外聊天的那些老头老太们是谁?玄灵界几大宗门和家族的掌权人。
那个差点杀了沈云惟的老头是谁?剑宗宗主。
顾山叙叫剑宗宗主什么?叫师父。
“顾大老板,你怎么在幻境地位也这么高?剑宗少宗主?”
顾山叙低着头给沈云惟倒水,神色不太自然,他张了张嘴正想着该怎么说,就被沈云惟酸溜溜的话打断了。
“没有,这——”
“这有点过分了吧,同样都是在幻境里,我是一个小炮灰散修,你是八宗之首的接班人。”沈云惟向前探身,歪着脑袋看向低着头的顾山叙,目光炯炯,“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给造幻境的人塞钱了?”
顾山叙:“”
沈云惟的抽象发言让顾山叙无从开口,他本来都做好掉马的准备了,没想到他心都提起来了,结果来了一句这种问题。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睁眼就在这里了。”顾山叙顺着杆子往下说。
沈云惟眯着眼睛扫了顾山叙一眼,突然说道:“说起来,我以前好像也认识一个姓顾的少宗主,你们俩的声音还有点像。”
“哐当——”
玉瓷盘子重重地砸到了地上,碎瓷四溅,划破了谁的衣角。
顾山叙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心跳都停了半拍,他眨了一下眼,慌乱地转身去找扫把。
“喂。”
顾山叙的指尖被拽了拽,扯着他停下了脚步,他强装淡定地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伸手拉着他的沈云惟。
沈云惟长了一双很漂亮的手,这双手在昏暗的楼道里曾和他十指相扣,如今又握着他被划出血的手指。
十指相扣时,她的手心细腻又温暖,是被精心呵护过的,日日都要涂抹乳霜的。
但如今,指腹上感觉到的粗糙的茧子让顾山叙如何都无法忽视。
沈云惟扯着顾山叙的手,抬手压了压他流着血的指节,淡蓝色的灵力覆了上去,血瞬间止住了。
“好了。”
沈云惟松开了顾山叙的手,抬手一挥,地上的碎瓷片被扫到了角落,她敲了敲桌子唤回顾山叙的思绪,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顾山叙沉默地盯着沈云惟的手看,看那一枚鲜红的小痣,看她虎口上厚厚的剑茧或者说是刀茧。
“喂!”沈云惟喊了一声,“聋了?”
顾山叙摇了摇头,他收回眼神,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翻涌的酸涩和异样,保持着淡定坐到了沈云惟对面,说道:“我是在想你说的那个姓顾的少宗主,会不会我现在就是顶了他的身份。”
沈云惟“哦”了一声,说道:“应该是吧,可能因为你们都姓顾。”
顾山叙突然端起了手边的茶杯,放到了嘴边碰了两下,又放回了桌面,握在手里转了转。
他像是随口问道:“你觉得我和他像吗?”
沈云惟挑了下眉毛,她向后靠在椅背上,口吻有些不屑,说道:“可别吧,那个哑巴人实力不怎么样心眼却小得很,抠抠搜搜的穷剑修,你可不能跟他学。”
哑巴人?
实力不行?
心眼小?
扣扣搜索?
穷剑修?
顾山叙越听越心凉,越听越心惊,这是在说他吗?
这些词就像刀一样捅进了顾山叙的心里,他甚至忘记了手里的杯子,情急地站了起来,失手又摔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