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什么?!”
沈数月手中的水碗应声落下,她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争辩道:“不可能,爷爷怎么可能是因为吃了暖棚的菜出的事?!”
秋千上,沈数月晃着大茶缸里的花茶,说道:“不止你爷爷,还有下午那个安安,甚至是吃过暖棚里蔬果的所有人都染上病了。”
沈数月深呼吸,忍着火气,说:“堂妹,你可不能胡说八道,那暖棚是我们家管的,有没有问题我能不知道吗?”
沈数月紧张地扣着手,纵然她问心无愧,可被沈云惟这么一说她心里也不舒服得很,这几日妈也总说有点不舒服,难不成真的是菜的问题?
不,不可能。
沈数月咽了咽口水,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她抬手摁着椅子的扶手,心中惊恐:如果真的是菜出了问题,那她就罪过大了。
家的暖棚上个星期才开始有收获,亲戚朋友邻里邻居的都送了不少出去,如果菜有毒,那这么多人岂不是都会出事?
沈云惟喝口茶,脚尖一伸蹬着晃了晃秋千,她闭着眼感受着气流,说道:“你别害怕,不是因为你们,是因为那块地有问题。”
沈数月:“地?!”
沈云惟点头:“地下有祸根,这一片地里种出来的东西都带着有害物质,身体好的吃点可能没事,体弱年老的吃多了迟早会出事,你要是不信就再等等,我看你爸也快了。”
“我爸?”
沈数月瞳孔紧缩,不是为了她爸,是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他们家建大棚的那片地一开始是租给了外村人,签了两年的合同,说是用来搞什么试种的,租地的老板说如果收成好以后会续租,但后来半季都没种完他们就不干了,过完年村里说要收今年的租子去找人也找不着,留的什么身份信息也都是假的。
正好那一阵沈数月在家待业,张二国一直想整个大棚,他们夫妻俩一合计就把那块地接手了,十亩地签了三年,一亩的租金才每年530块钱。
当时沈数月还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现在一想这哪是捡便宜,这是捡了一个大粪疙瘩。
沈数月咬牙骂了一句,烦躁地看向地上摔落的杯子,她已经顾不上沈云惟一个刚回家的落魄大明星是怎么看出来地里的不对了,现在满脑子就是自己家这是造大孽了。
沈数月:“我妈呢?”
沈云惟:“大娘咋了?”
沈数月缓了口气,问:“我妈她情况怎么样?”
沈云惟停了秋千,答:“大娘没事儿,她身体还挺不错的。”
沈数月点了点头,她在心里想了一遍棚里的东西都给谁送过,在得到将近三十家可能会出事的结果后,沈数月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她捏着扶手看向沈云惟,求道:“云惟,你帮帮我。”
沈数月起身走到沈云惟身边,她弯腰握住沈云惟的手,着急地问:“你能救醒那个小女孩和爷爷,也一定能治得了其他人的,对吗?”
沈云惟犹豫了一下,这件事似乎是沈数月和张二国这对夫妻的劫,下午救安安是因为她眼馋先灵功德体,后来救沈守正也是因为他本来就不会死在今天,但是其他人似乎有因此而死的命。
她要是帮忙救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沈云惟半合眼眸,握着秋千的左手掐诀。
三秒之后,沈云惟唇色微微发白,呢喃出声:“啧,这修为跌了一半,太拖后腿了。”
沈数月没听清,急忙问道:“什么后腿?猪后腿吗?你要是愿意帮忙别说一个猪后腿,我送你一头猪都行!”
沈云惟听得忍不住发笑,却被认为是心动了。
沈数月趁热打铁道:“五头、不,十头猪行不行,云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家啊。”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头大肥猪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十头!
沈云惟在沈数月企图再加几头猪的时候喊住她,说:“行了堂姐,你放过猪吧。”
沈数月闻言有些失望,她觉得这是被拒绝了。
沈云惟:“把吃过你们家暖棚里东西的人列个名单,我之后去串串门。”
沈数月瞬间双眼发亮,惊喜地看向沈云惟,“真的?!”
“真的。”
两人互相加了好友,沈数月编辑了一个文档发给了沈云惟,里面详细到每家每户的地址和有可能二手转送的名单。
沈云惟打开手机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几张信息,只觉得头皮发麻,这真是给自己找了一堆活干。
两个小时后。
沈云惟拿着“消消乐名单”遛完了整个村子的,解决了二十户隐患。
沈云惟咬着刘婶子递给她的芒果糖往家走,路过村口的时候被人喊住了。
“幺儿。”
沈云惟转身,瞧见了开着一个超级粉嫩的电动三轮篷车回来的爷奶二人。
粉嫩小车缓缓在沈云惟眼前停下。
吴秀鹤连忙拉开车门让她坐了上来,咳了一声说:“幺儿,这车是你爷挑的,说让你开着玩。”
吴秀鹤言语间推脱着自己和这个小车的关系,看起来十分嫌弃沈守群的眼光。
沈守群还听不出来,他乐呵地笑了一声,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满意,他拍了拍方向盘,说道:“这车多符合幺儿的气质。”
沈云惟咧了咧嘴,和吴秀鹤在后车厢一脸嫌弃地摆手,悄悄说:“奶,爷的眼光怎么一直不带变的,这粉得有点太狠了吧。”
只差一点就是荧光芭比粉了,生产的厂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怕卖不出去吗?
吴秀鹤绷着嘴做了个手势,又嫌弃地摇了摇头。
在祖孙俩的小动作下,粉色小车最终还是开进了家门,并被停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一旁灰扑扑的蓝绿色小三轮被衬得像个没出息的穷小子一样,可怜巴巴地窝在角落。
沈守群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车钥匙交给了沈云惟,“拿着吧,以后出门也方便。”
沈云惟嘴上吐槽着粉色小车,却勾着嘴角接下了钥匙。
吴秀鹤倒着茶水,突然抬头问道:“对了,你二表哥明天结婚,幺儿明天想去吃席不?”
“二表哥?”
沈云惟转着车钥匙,不记得自己有个什么二表哥,但是不耽误她凑热闹,“吃啊!咱几点去?”
“快中午的时候就行,咱离得近,就隔壁村。”
沈云惟闻言点了点头,心想:正好,隔壁村也有几家在“消消乐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