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萍又是一征,被男人说得几乎没回过神来。
秦骁策却不在意,既然已经开了头,他便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谢明渊实在太过心狠手辣,众目睽睽,天子脚下,他便敢这样草菅人命,且他钟爱美人。”
柳浮萍动作一顿,被秦骁策握住了手,她顺从地抬头,几乎不带什么情绪地看向眼前突然对她推心置腹的男人,心中却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谢明渊自出生便身居高位,行事随心所欲,他想要的定要得到,世间万物都是如此。”秦骁策声音有些发紧,同谢明渊相比,他几乎算得上是白手起家,因此对谢明渊的性子更为不齿,“本公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可也陆陆续续打听到,彼时大房的女儿小小年纪便生得云鬓花颜,所见之人皆大为称赞,且柳家女同谢明渊曾遇见过许多次。”
“本公猜测,恐怕是谢明渊对柳家女起了歹心,可柳家大房却不愿卖女求荣,因此惹恼了谢明渊,但若因此便害得一家上下丧命,谢明渊实在是禽兽不如!”
秦骁策虽说着猜测,可看他的语气神态就知道,这个可能他恐怕已经推测了许久,即便一时找不到证据,他也已经深信不疑。
事实也是如此。
柳浮萍依偎在秦骁策怀中,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好死死咬着自己口中的软肉以维持表面的平静。
秦骁策猜得实在太准了,准到柳浮萍几欲失态,这些年来她将此事深埋心底,原以为不会再被提起,却没想到这世间除了她,竟还有不相干的人为此付出了许多心血。
柳浮萍低着头不说话,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风华,秦骁策更坚定了心中所想,“这些日子以来,每每与谢明渊撞上,他看你的模样总是让本公心惊肉跳,萍儿,本公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原是如此。
柳浮萍心中一哂,谢明渊确实行事无所顾忌,原本她还想过要如何应付秦骁策,却没想到男人自己便已经找好了理由。
秦骁策只当柳浮萍是被自己说得吓到了,他正想安慰她两句,外头却突然有人匆匆跑了进来。
突然被人打断,秦骁策皱眉抬头,却看见一个人狼狈地跪在自己面前。
“桃枝?”
秦骁策自然认不出来,是柳浮萍开口。
秦骁策脸色越发难看,刚才已经让人把桃枝打发走了,她去而复返也就罢了,小福子是做什么吃的,竟连一个侍女都拦不住?
他沉着脸便要问责,柳浮萍却拦了拦,“国公爷,明珠虽然性子骄纵些,但到底不是乱来的人,桃枝瞧着很是焦急的模样,不如国公爷且听一听?”
柳浮萍替她求情,秦骁策也不再坚持。
桃枝朝着上首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响头,一开口,却带着满满的哭腔,声音嘶哑:“求国公爷救命,求国公爷救命!大小姐被季晏礼打了,求国公爷救救大小姐!再这样下去,大小姐性命堪忧啊!”
桃枝猛然抬头,哭得眼圈通红的眼睛直直盯着秦骁策。
她边说边磕头,力气丝毫没有收敛,短短几句话,额头便已经见了血,沾染着地上的灰尘,看着格外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