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策发了话,原本站在一旁装死的众人自然不敢不听,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秦明珠生拉硬拽着离开。
秦明珠拼死挣扎着反抗,但她向来养尊处优,力气又哪里能抵抗得了底下的婢女丫鬟们,再不情愿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秦骁策已经先一步到了祠堂之中。
他动作很快,丝毫没有停留。
行云流水的动作,等到秦明珠被众人扭送着压进祠堂时,秦骁策已经在正厅之中的蒲团上下跪点香。
青烟缭绕,盘旋而上,肃穆的祠堂之中平添一股阴森之气,秦明珠本就心里没底,如今也被祠堂的气氛感染,站在原地讷讷不语。
秦骁策上过香后,便原地起身,转头时,余光瞥见秦明珠仿佛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他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将族谱请出。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秦骁策,携女秦明珠,今日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来往无关,再无血亲之情。”
秦骁策目光沉沉,正对上眼前秦氏族长们的牌位,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凝神提笔,下笔飞快地将秦明珠的名字从自己身后划去。
“爹爹!”
秦明珠终于反应过来,然而却已经迟了一步。
看着那族谱之上刺眼的一道墨痕,秦明珠失声尖叫,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骁策,只觉得爹爹在此刻陌生极了。
快走两步上前,秦明珠此刻早已哭的鬓发凌乱,恍若疯妇,然而她自己却一无所知,只是死死地盯着秦骁策,语气哀凄。
“爹爹,你当真要如此狠心,仅仅为了这样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就要和我断绝关系吗?”
秦明珠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然而直到此刻,她却仍然不愿意改口承认是季晏礼的错。
秦骁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的感情复杂。
眼前这个女儿,出生时寄予了他多少期望,长大时承载了多少他对亡妻的感情,此时此刻他便有多么的失望。
往常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秦明珠竟然不知轻重到如此地步,或许断绝关系才是他们彼此之间最好的归宿。
既然秦明珠一心维护季晏礼,他也不必一厢情愿地掺杂在两人中间,替秦明珠考虑,索性当个甩手掌柜,一了百了。
秦明珠还想哭诉,却被秦骁策冷漠的脸色吓得不由自主闭了嘴。
秦骁策心中觉得她陌生,可此时此刻的秦明珠,又何尝不觉得自己的爹爹太不近人情,但无论如何,秦明珠此刻也已经明白过来,秦骁策是真的将此事当了真,若是她仍嘴硬,那便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爹爹,我知道错了,此事是晏郎考虑不周,女儿会和晏郎说,晏郎最是懂礼节,他一定会改的,爹爹,您相信我,女儿真的知道错了。”
秦明珠试探着去拽秦骁策的衣袖,妄图让秦骁策改了主意。
其实她也知道,秦骁策从前再如何纵着她,也不过是在些小事上,更不会拿族谱祠堂这样严肃之事作为儿戏,方才她看得清楚,秦骁策那一笔划得结结实实,绝没有半分作假的余地。
可这样的结果太严重,她无法承受,只好故作不知。
秦骁策将族谱妥帖安放,轻巧地避开了秦明珠的手,对她眼中的哀求视而不见,“此事本就是你一力请求,本公既然成全了你,就不会反悔。”
“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我秦骁策的女儿,这国公府也没有你的地方,今日便同季晏礼回去吧。”
秦骁策冷声吩咐人进来将秦明珠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