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自然是不意外的阴冷潮湿,秦骁策一路目不斜视,朝着最里面走去。
从前在军中时,秦骁策自然也没少见过地牢,各国的细作,手下的逃兵,没有人能在他手下硬着嘴离开。
秦骁策垂眸打量眼前的男人,眼底古井无波。
白水城是个小地方,加上白秋生向来只知玩乐,并不管事,如今又遭遇饥荒,如此种种,因此地牢竟看着很是干净。
男人低垂着头,眼睛微微闭着,若不是胸前轻微的起伏,打眼一看,仿佛已经是一具死尸一样。
秦骁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动作随意的拿起了手边一条沾血的铁鞭。
“我说我说!求你,国公爷手下留情,我什么都说!”
又一鞭挥下去,那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
一旦松口,原先的坚持便如悠悠江水,再没法坚持,他哆哆嗦嗦地看着秦骁策,眼底满是恐惧。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骁策平日里看着不过。只是性子冷淡了一点,可下手竟如此不留情,方才那几个侍卫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比大巫。
秦骁策收了手,冷冷瞥了他一眼:“说!”
“是瑞王指使小的来,从中作梗的。”
男人迫不及待开口,生怕再受皮肉之苦。
但秦骁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面上依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甚至仍在低头摆弄着手中沾染了血腥气的皮鞭,似乎像是不相信他的话一样。
男人方才在秦骁策手中几乎没了半条命,早没了当初进来时的桀骜不驯,此刻秦骁策在在他眼中可怖的仿佛厉鬼一般。
见秦骁策没有动作,男人急的挣扎了两下,身后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动声。
秦骁策闻声望去,男人正看向他,面色焦急,忙着为自己减轻罪罚。
“国公爷一定要相信小人,小人不敢撒谎,此事的的确都是瑞王所为,不仅如此,瑞王对国公爷早已恨入骨髓,小人出发之前曾无意之间听到瑞王正同手下的幕僚商议,妄图让国公爷命丧此地!”
男人一口气说完,见秦骁策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心中大喜过望,连忙将此前知道的事情通通一股脑说了出来。
虽说他身份低微,对这些消息无法辨别真假,但对于一无所知的秦骁策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有用了。
秦骁策在男人还未说完时,脸色便已经冰冷如霜。
他看着男人,一言不发,心中却涌起阵阵怒火。
先前在京城时,他同谢明渊虽然表面称兄道弟,但秦骁策心知肚明,谢明渊此人心机深沉,心狠手辣,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不过是做些表面功夫罢了。
谢明渊对他动手,此事秦骁策并不意外,毕竟,赈灾一事原本就已经被谢明渊视作囊中之物,这样的功劳对他加封太子之位大有裨益。
可谁想到,京中突然出了这样的谣言,圣上即便有意偏袒瑞王,也不得不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而作出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