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她站在秦骁策身边,只当一无所知,秦明珠如此声势浩大,将来是对这个法子自信极了,她怎么好中途喊停?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要秦明珠眼睁睁看着自己登高跌重,才不枉费她为自己准备的这一份大礼。
秦明珠见孤月来了,自然更是闹个不停。
一会儿一个劲地喊头疼,倒在翠微身上气若游丝,像是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手勉力抬起,虚虚指着半空时,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掉泪。
秦骁策最是受不得她如此模样,看的心都软了两分,然而还没等他说话,秦明珠又立刻变了样子,“腾”的将翠微一把推开,力大无穷,四下能被挪动的东西统统过了她手扔在地下,嘴里更是污言秽语不断。
秦骁策看得眉头紧锁,孤月倒是眼睛都没动一下,仍然面不改色的将整个内室都逛了一遍,像是见惯了这副模样。
这样沉稳,看得秦骁策脸色好了几分,见孤月已经停下脚步,他主动询问道:“孤月道长看得如何?可能找到症结所在?”
孤月道长捻了捻胡子,向秦骁策道:“贫道方才进门便看小姐印堂发黑,头顶隐现黑气,这黑气时轻时重,因而小姐症状时急时缓,国公爷,这府中,恐有妖魔作祟啊。”
此话一出,廊下的侍女们都有些忍不住,眼中立刻有了惊吓。
“府中贵女众多,难免阴气重些,但国公爷驰骋沙场,正巧能镇住,因而这些年来相安无事,但如今,府上似乎有一位同这位小姐八字不合,如此助长邪罪气焰,才让小姐受罪。”
孤月道长幽幽点头,将话圆得巧妙。
柳浮萍颇觉有趣,此人还有些小聪明,知道不能将话说得太过针对。
“哦?那依道长之见,此人身在何处,又是谁呢?”
秦骁策冷冷看着他,却耐心发问。
正上蹿下跳不得闲的秦明珠听到这,话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笑意,方才爹爹还对此人不假词色如今已经口称道长,只怕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爹爹越相信他说的话,柳浮萍那个贱人的下场就会越让人喜闻乐见,这怎能叫人不畅快?
秦明珠几乎有些难以抑制的浑身战栗,仗着背身不会被人看见,已经勾起一个张扬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柳浮萍被爹爹抛弃,赶出府外的狼狈模样,只恨不得她现在就跪在自己眼前乞怜。
孤月道长显然也察觉出秦骁策语气变化,但他面色不变,反倒拿出一只罗盘,走走停停,口中更是喃喃自语着什么,让人听不真切。
片刻后,他停在一人面前,面色犹豫。
“贫道罗盘指向此处,敢问国公爷,这位可是小姐身旁的侍女,贴身伺候,难怪小姐如今这样难熬?”
柳浮萍眼底飞快浮现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
猜也知道,这话想必是秦明珠吩咐他说的,只是侮辱之意太过明显,未免太蠢,她身上哪一样是婢女的用度,便是稚儿孩童也该看出区别。
果然,秦骁策在孤月停在柳浮萍面前时,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听到他的问题,秦骁策只觉额角青筋气得跳动了两下,他压抑怒火,声音却冷得吓人。
“道长莫不是要说,正是此人冲撞了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