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柳浮萍虽然病了好几日,但她向来节省,秦骁策不在,她往往两碟清粥小菜了事,查验起来也很是方便。
看着桌案上那几道相比起来甚至有些寒酸的菜式,秦骁策望向床榻上已经又陷入昏睡的柳浮萍,心底一片柔软,更自责起来,
“找到了!”
王大夫一声惊呼,将在场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国公爷,这蜜饯之中加了一味落回,无色无味,且剂量很轻,少量吃并不会致命,但若日子久了,毒量激发在体内,等到发现时,已经回天乏术了啊。”
王大夫手中正拿着一碟柳浮萍平日最爱吃的蜜饯,那蜜饯对于西跨院中的人来说都不陌生。
前些日子秦骁策因为公务繁忙,时常没有胃口,柳浮萍便翻了医书,学了药膳的法子,亲手做了不少蜜饯,秦骁策被她哄得也吃了不少。
许是吃出乐趣,柳浮萍格外偏爱其中一款杏子制成的蜜饯,西跨院中后来也一直备着,从未断过。
芳华大惊失色,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王大夫这蜜饯可是有什么问题?这可是姨娘自己亲手所做,怎么会有毒?”
“不,这不是姨娘做的。”春桃端过另一只小盏来,递给秦骁策,“国公爷,这是您半月前送给姨娘的物件,姨娘爱不释手,每每做了蜜饯都是放在这只碗盏中,前些日子国公爷与大小姐离府,加上姨娘身子不爽,并没有新制蜜饯。”
“那这蜜饯是从哪买的?”
“奴婢不知,因为,这是多宝院送来的。”
秦骁策盯着春桃,语气急促:“多宝院?你可能确定?”
春桃跪在地上,作势要赌咒:“奴婢不敢胡说,国公爷离府第二日,多宝院中便来人送了好些零嘴,说是大小姐为了先前的事向姨娘道歉,姨娘为此高兴了好几日,也不舍得吃。”
“还是前几日蜜饯没有了,姨娘没有胃口,奴婢才拿了这蜜饯出来,都是奴婢的错。”春桃面色暗淡,语气全是自责。
“既然查出问题,萍儿可有大碍?”秦骁策没理春桃。
王大夫神色严肃地保证:“国公爷放心,姨娘吃得并不多,只是因为底子太虚才会如此,再开一张调理的方子,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秦骁策放心,吩咐春桃照顾好柳浮萍,立刻赶回别院。
别院中,秦明珠才刚刚闹过一通,正和云嬷嬷痛骂柳浮萍水性杨花,得知秦骁策去而复返,她喜上眉梢,正要迎上去,却发现秦骁策脸色十分难看。
“爹爹怎么如此生气?可是那柳浮萍在府中装腔作势,见不得爹爹与女儿在一起,才故意喊了爹爹回去?”秦明珠去搂秦骁策的手,得意洋洋地揣测。
秦骁策后退一步,没让她得逞。
秦明珠扑了个空,想到刚才秦骁策丢下自己匆匆赶回去,又生起气来,柳眉倒竖就要发火。
“你前几日不是说真心悔过,同萍儿道歉,怎么如此直呼她的名字?”
秦明珠一顿,自以为找到了秦骁策生气的理由,还要蒙混过关,却被秦骁策抓住了手。
“你实话实说,这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秦明珠茫然抬头,这才看清秦骁策眼底的怒火,也清晰地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瞳孔中的疑问:
“爹爹,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