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策看着女儿跋扈的模样,又看看雪地里跪伏的柳浮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往日里只当女儿是骄纵些,今日亲眼所见,才惊觉她竟跋扈至此。
“明珠,”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涌到喉头的腥甜,声音冷冽,“回去。”
“回去?”
秦明珠愕然地睁大眼睛,仿佛没听清,“爹爹,她拦着女儿,您不罚她,反倒让我回去?”
“为父说,回去。”
秦骁策的目光扫过她脚下柳浮萍湿透的裙角,那上面甚至结了层薄冰,“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这是秦骁策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对她说话。
秦明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指着柳浮萍的手指都在发抖:“爹爹!您为了这个贱婢”
“够了!”秦骁策只觉头痛欲裂,往日里觉得可爱的娇蛮,此刻却成了扎心的刺,“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如此嚣张跋扈。”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秦明珠心上,她怔怔地看着父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自母亲过世后,父亲从未如此斥责过她,如今却为了一个奴婢,说她不懂事?
就在此时,柳浮萍忽然惊呼出声,指着秦骁策的后背:“国公爷!您的伤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骁策狐裘大氅下渗出的血迹已晕染开巴掌大的一片,雪白色的狐毛被血浸透,顺着衣摆滴落在青石板上。
那血迹还在不断扩大,显然是方才动怒起身时,伤口再次崩裂。
“糟了!”刚匆匆赶来的王大夫见状大惊失色,药箱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银针滚了出来,“国公爷,您怎么出来了?快回屋!”
秦骁策这才感到后背一阵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国公爷!何事惊动了您啊!”
王大夫着急道,“箭毒虽清,伤口却未愈合,如何能动气?”
秦骁策趴在软榻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玉枕,声音因疼痛而含糊:“别啰唆
快治。”
王大夫和芳华七手八脚地扶住他,柳浮萍也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想上前帮忙,却被秦明珠怨毒的目光逼退。
“大小姐!”王大夫回头怒视着秦明珠,胡须因气急而颤抖,“国公爷有伤在身,您非要过来在主院打人,这是要国公爷无法安心养伤啊!”
秦明珠看着父亲后背的血,也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我我是担心爹爹”
她梗着脖子,眼泪却忍不住涌了出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大小姐,请回吧,这里有我,您可以放心!”
王大夫无奈地叹气摇头,“您在这里,只能是添乱!”
秦骁策见秦明珠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厉声喝道:“芳华,送大小姐回多宝院,没我的吩咐,不许再过来!”
随后,便被王大夫和柳浮萍扶回了暖阁。
秦明珠心头一急,便也想着上前,却被秦骁策身边的暗卫上前一步,客气却强硬地做了个
“请”的手势。
“大小姐,请回多宝院吧,国公爷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