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十二、十三二十。
片刻后,打板子结束。
秦骁策冷着脸,带着下人们朝着主院走去。
看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云心,秦明珠气得浑身发抖。
贴身侍女小心翼翼地递上暖炉,被她一把挥开:“滚!都给我滚!”
她俯下身,询问云心道:“云心,到底怎么回事?爹爹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火?!”
门板上的云心疼得龇牙咧嘴,臀腿处的鞭伤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筋骨,冷汗混着血水滴在青石板上。
她哆嗦着抬起头,发髻散乱,脸上沾满泥污:“大小姐,是那柳浮萍
她故意把洗衣盆打翻,您那件藕荷色的襦裙全浸在冰水里了,还弄脏了”
秦明珠皱起眉头,“你动手打她了?”
“奴婢奴婢就是想拿木槌吓唬她两下!”云心哭得喘不过气,“谁知道国公爷突然就来了”
“又是柳浮萍!”
秦明珠气得胸口发闷,脑海里瞬间闪过那贱婢总是低眉顺眼的模样。
前几日刚罚她跪了一夜,今日就又惹出事端,偏偏还在爹爹休沐这天!
她跺着脚在廊下来回走了两圈,狐裘斗篷的毛领上落满雪沫,“她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爹爹今日会来多宝院,就故意挨打博同情?”
云心趴在门板上,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秦明珠看着她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又想起父亲刚才冷硬的态度,一股莫名的恐慌窜上心头。
爹爹从未为了一个下人这样呵斥她,难道那柳浮萍真有什么狐媚手段,勾了爹爹的心?
“把她抬回去!”
秦明珠咬牙切齿地吩咐小厮,“找最好的金疮药给她涂,要是敢落下病根,仔细你们的皮!”
小厮们应声抬起门板,云心的哀嚎渐渐远去。
秦明珠站在原地,望着主院的方向,手指攥得发疼。
她不相信爹爹会真的为了柳浮萍责怪她,定是那贱婢在爹爹面前说了什么坏话!
与此同时,秦骁策已经回到了主院。
芳华迎了上来,“国公爷,王大夫正在暖阁里给柳浮萍医治。”
秦骁策点了点头,抬步朝着暖阁走去。
暖阁内飘出的艾草香气混着金疮药的苦味,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推开门时,正看见柳浮萍趴在榻上,后背的旧伤被重新敷了药,青绿色的药膏透过单薄的里衣渗出来,勾勒出蜿蜒的伤痕。
“国公爷。”
大夫连忙躬身行礼。
秦骁策的目光落在她手背上裂开的冻疮口,那些伤口红肿流脓,显然是长时间浸在冰水里所致。
他想起洗衣房里那盆刺骨的冰水,想起云心扬起的木槌,喉头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她的伤势如何?”
“回国公爷,”府医捻着胡须道,“后背是新旧挫伤,需得静养半月。手上的冻疮已挑破脓水,只是冬日苦寒,若再碰冷水,怕是指骨都会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