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路颠簸,温莞他们总算来到了红星村。
红星村依山而建,房屋多是低矮的土坯房,现在是晚收时候,田野一片金黄。
村口的大樟树下,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村民。
大多是老人和小孩,正儿八经的青壮年都在田野间忙碌着。
林东野从拖拉机跳下来,对着围观的村民吆喝了一声:“都看啥看?这是城里来的知青,以后就是咱们村里的人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邪风,吹走了孙红梅脸上遮挡的手帕,烫伤在阳光下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她眼神闪烁,慌张的捂着伤口,当手接触到水泡时,痛的再次惊呼。
村民们看到她这副模样,指指点点,议论声嗡嗡响起。
“天爷,这女娃脸咋烂成这样?”
“看着就疼,怕不是破相了”
“怎么城里小姑娘长这样,啧啧,真是可怕呢”
苏婷低着头,有点害怕,最后还是两个心软的老大妈,带着她先带去村卫生所处理伤口。
孙红梅前脚刚走,一个身材敦实、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步伐沉稳,带着一种经历过风浪的沉稳气度。
他正是红星村村长、林东野的爹——林铁山,他早些年也是当兵的,后来因病退伍就回到老家做了个村长。
“知青同志们,一路辛苦了!我是红星村村长林铁山。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了,希望你们尽快适应,为红星村建设添砖加瓦!”
一番激情昂扬的话讲完,林铁山开始分配住处。
“知青点还没盖好,暂时只能分散安置到村民家里挤一挤。男知青,住村东头赵老栓家;女知青”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温莞她们,“三个女知青暂时住村西头李寡妇家空屋,咦,怎么少了一个人?”
陈泽向村长解释了孙红梅受伤的事,林铁山这才知道有人受伤。
他点了点头,让林东野晚些时候去看看。
林东野应承下来,嬉皮笑脸地向村长讨要着什么。
“爹,你看我把知青们都平安带回来了,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好处”
林铁山眉头一皱,显然不太满意儿子这种行为。
他严厉地瞪了林东野一眼,但林东野却满不在乎,还冲他爹挤了挤眼。
周围竖着耳朵的村民们顿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几个蹲在墙角晒太阳的老奶更是低声议论开了:“啧,东野这小子,肯定又偷摸找村长要好处了!”
“可不是嘛,仗着是村长捡回来的养子,整天不干正事,尽琢磨这些歪门邪道!”
“养不熟的白眼狼,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村长也是,管不住!”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温莞耳朵里。
也不知道村长嘀咕了什么,林东野最后笑嘻嘻的跑了,看样子目的已然达成。
温莞根本不在意思这些,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她的父亲和弟弟呢?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分房上,温莞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情况。
她知道父亲和弟弟被分配到了牛棚,但现在这时候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找。
只能等到天黑!
就在她打量时,林铁山不经意地走到了温莞附近。
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极快地说道:“牛棚那边湿气重,常住会咳嗽,我已经送了药。”
他说完,像没事人一样,背着手继续去安排其他事。
温莞眼神暗了下来。
这话是在提醒她,所以,林村长知道她的身份?还在暗中关注着她家人的处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温莞她们被分配到村西头李寡妇家,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所谓的“空屋”,其实是用破木板在柴房旁边勉强隔出来的一个小间。
地上铺着些干草,上面扔着两块破门板,就算是“床”了。
李寡妇是个四十多岁,看起来凌厉刻薄的女人。
她叉着腰站在门口,撇着嘴:“你们两个!丑话说前头,条件就这样,吃喝拉撒自己管好自己,别指望我伺候你们!”
这一番话,说的苏婷脸色发白,她看着这恶劣的环境,差点哭出来。
平日里都是她都唯命是从,自己没有主见,全然听孙红梅的,但现在孙红梅一直没回来
她只能求助的望着温莞,希望温莞能为之抗争一下,但温莞仿佛没听见一样,默默将自己的布包放在一块看起来稍微干净点的门板上。
比起父亲和弟弟住的牛棚,这里至少能遮风挡雨,她已经知足了。
夜深人静。
孙红梅还是没回来,苏婷已经沉沉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温莞却毫无睡意,她悄悄进了空间,之前她只顾着二楼空间装东西,这一回她仔细打量起一楼,这里的灵泉清澈见底、黑土地肥沃而松软。
她好奇心起,喝了一大口灵泉水,瞬间有一股力量滋润着她的四肢百骸,精神一振。
温莞惊讶这灵泉水的作用,更加好奇这黑土地能种出什么东西了。
她想起二楼空间里还有一些菜籽,于是顺手撒下了一些青菜、萝卜和黄瓜的种子。
做完这一切,她的目光又落在空间那块上海牌手表上。
这东西暂时不能见光,但也许将来会有用?
等她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又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李寡妇家的小院。
院子左边是挨着几户村民的房子,都已经熄灯。
右边则是一条小路,小路尽头似乎地势更低洼,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处低矮的棚屋。
她摸清了方向,就顺着低洼走去,很快闻到了一股动物粪便的味道。
牛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