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宇几乎已经缴械投降。
却又硬生生的被人打断。
他耳畔是绯棠的声音。
问他的那句话，分明就是火上浇油的，他只能随着自己的意念轻声哼了哼。
绯棠分明看得清楚这个顾明宇的变化，也知道他到了什么境界。
按理说，她已经求证了心里的疑问，面对这样的顾明宇她是满足的，可她同时又觉得不够，还想要看他继续堕落沉沦的模样。
她看出来了他的痛苦纠结，面对这张破碎感满满的脸有些于心不忍地再次提醒。
这次她说得很直白，直白到顾明宇倏地睁开眼睛。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深吸一口气，迷离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
他脑子里下意识地想要喊停，企图找回一些尊严挽尊，可是真实反应裹挟着他的理智跟中枢神经。
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除了婴孩时期在父母怀抱中畅享无尽爱意之外，他似乎头一次感到人生如此幸福。
绯棠身上的香气跟触感像极了魔咒牢牢包裹住他。
为这场幸福的杀戮增添了精彩绝伦到让人恨不得主动献祭的氛围辅佐，就像是引导跟主宰他命脉的春/药，将他沦陷的底线再一次拉到最低。
他已然将所有坚持跟理智抛之脑后，决定遵从原始的期望。
他张合着唇，几乎是无意识地，甚至是口是心非地发出那独有的，带着几乎破土而出的臆想所致的艰涩哑然之声，十分肯定地给了绯棠答案。
他心里有一丝丝的期盼，甚至希望能够得到证明给她看，自己的的确确不是她误会的那种人。
他想要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能力和尊严，但他又觉得自己能够把控好一切局面。
可他根本就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是低看了绯棠的破坏能力......
从酒店出来的绯棠毫无察觉身后有个黑衣男人的目光一路尾随。
前台小姐看出来这人坐在大堂的沙发已经超过一个小时。
男人假装看手机，实则一直看着绯棠，直到她上了网约车，这才起身匆匆往外走。
绯棠打车回校去实验室的时候才不到九点半。
一路上，能从各个角落里看到不少情侣搂搂抱抱，这是座四季不分明的城市，即便已经深秋依旧感觉不出凉。
或许是年轻荷尔蒙作祟，让校园里永远布满炙热积极的气氛，包括这样的夜晚。
绯棠不由笑了笑，佩服自己能够这般收放自如，简直比渣男还要渣男。
经过知行楼，抬头看见实验室还亮着灯，直接绕道走教师通道上了五楼。
回校后第一次来这个熟悉得让人心安的地方，绯棠心里有种满满的成就感。
实验室内一共十来号人，平常凑齐了的话就跟菜市场一样闹哄。
不过这时候人不多，只有三五个单身贵族在埋头苦干，都是老于带的研究生。
老于这人跟她爸爸一样心思几乎都用在教学上，什么都好，上课也幽默风趣，本硕生都喜欢上他的课。
可这人私下老古董得有点偏心眼，就是比较喜欢男生，对于女生，尤其爱打扮化妆的，他总是皱眉表示不悦。
绯棠刚进来实验室不到一周就被一个博士生师兄表白过，还好巧不巧地被老于抓了个现行，就那之后老于对她的态度就变得生疏了很多。
这个阶段的他们不断地要做新课题，即便难做，也要硬顶，毕竟毕业更重要，文章在投，是她跟另一个师姐一起完成，只可惜还是无法达到毕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