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见状,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气焰反而愈发的高涨起来,状似一只高昂着脖颈的孔雀一般,根本不曾将徐掌柜放在眼里。
“方才这位小姐也说了,发簪与我家小姐甚是相配。”连翘眸光扫过沈南音,最后落在裴贺宁身上,嗤笑道:“瞧着公子似是这位小姐的侍卫。”
“奴婢与主子初次入京,倒是不知京城的高门大户中,竟是连侍卫都敢违抗主子的命令。”
她可是经苏家精挑细选过后,又好生教导过的婢女,察言观色的能力更是苏家一众下人中数一数二的,对上能毕恭毕敬,对下亦是能言善辩。
苏家族长也是担心苏雨落初入京城会被欺负,细细斟酌过后才命她随行。
如今,正是她表现自己的时候。
更何况,苏家有贤妃做靠山,整个京城,除了当今皇上外,她不论得罪了何人,都能被轻轻揭过。
她唯一需要遵从的,便是不能叫自家小姐受了委屈,这也是离府时老爷再三叮嘱过的。
徐掌柜对沈将军颇为敬重,如今这初来乍到的小丫鬟竟如此贬低将军之女,难免有些不满。
可看这主仆二人的衣着,确实也不像普通人家,她也一时拿不准该如何说话,只是有些局促的望向沈南音几人。
沈南音面上平静,丝毫不见动怒。
可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早已被连翘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给气的面上一片阴沉。
若不是沈南音极力朝两人使眼色,只怕她们方才就要出声呵斥了。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沈家父子为了大梁拼死征战沙场,若非她们将军,大梁如今是哪能这般安宁?
且先不说朝中其他大臣,就连皇上都十分器重她们主子,更是曾率领一众朝臣,在城门处亲自迎接大将军凯旋。
她们向来敬仰的主子,如今竟被这不知何处来的小丫鬟贬的一文不值,着实气人了些。
“呵——”
裴贺宁倏然冷笑一声,握着玉簪的大掌缓缓收紧,看苏雨落主仆二人的眼神更是带着难以抑制的杀气,好似下一刻便会让她二人命丧于此。
玉缘斋门外人头攒动,一抹衣着华贵的身影忽然闪过。
原本被裴贺宁挡在身后的少女眸光倏然一凝,忙上前几步拉了拉裴贺宁的衣袖,沉声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须同一个小丫鬟计较。”
她说着,便要去接裴贺宁手中的玉簪,可裴贺宁却紧紧攥着大掌,任由她如何用力都无法从他掌心将玉簪抽出。
“放手!”见他依旧不为所动,沈南音压低声音,再次轻喝出声:“裴贺宁,我让你放手!”
不难听出,她言语中带了少许的急切之意。
裴贺宁盯着她看了良久,才缓缓松开大掌,随即拔出长剑直指连翘。
见此情景,原本还在店中挑选收拾的几名少女立即惊叫出声,忙不迭在自家丫鬟的搀扶下匆匆出了铺子。
任由徐掌柜如何挽留,她们也都头也不回的只想离开,急的徐掌柜连连拍腿,眼中更是泛着泪意。
这些可都是她维系了多年的客人啊,若是就此被吓出个好歹,只怕日后她的铺子也要黄了。
只几息的工夫,店中便只剩了沈南音几人,还有不远处正唉声叹气的徐掌柜。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店中的嘈杂,忽有一抹身影自外边疾步而来,只眨眼的工夫就出现在几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