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佯装不知的反问出声:“还是说裴公子对我的课业不曾尽心,故而觉着我会怨你?”
“是啊,不过相识几月而已。”裴贺宁系上腰带,似笑非笑道:“不过相识几月沈小姐就对在下上心,又不过短短几日,沈小姐便对在下生恨。”
“不知为何,沈小姐给在下的感觉,像是您从前见过在下一样,亦或者说,在下曾经罪过沈小姐?”
“若不然,依照沈小姐的性子,在下着实想不出你为何会变成这般。”
烛火摇晃,烛光在他眼底碎开一片,像是许久不见的星辰,亮的惊人。
可沈南音却无心欣赏,只弯了弯唇,转身在他对面落了座,随手倒了杯水饮下,“我待人向来如此,裴公子这般着实多虑了些。”
“我是学生,您是夫子,我理应敬重您,不是吗?”
闻言,裴贺宁微扬的唇角缓缓落了下去,他眯了眯眸子,倏然低笑出声,“沈小姐每回都用这些话来搪塞在下,倒是叫人有些无力反驳。”
“在下所有的疑问,沈小姐都答非所问,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裴公子神通广大,什么事都能查清看明,何须问我一介女流?”沈南音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沿。
烛光下,她原本苍白的面上渐渐恢复了些血色,饱满莹润的唇瓣也已恢复的原本的颜色。
许是方才落过泪的原因,此刻,她双眸依旧微红,眼底尚且残存些许湿意,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不过裴贺宁只怔愣了一瞬,便忙敛了心思,勾唇道:“在下若真能如沈小姐所言那般神通广大的话,如今又怎会不知沈小姐深藏的秘密呢?”
闻言,沈南音指尖微顿,垂眸道:“裴公子可切莫随意揣测,我一个深闺女子,能有什么秘密?”
“再者,裴公子手眼通天,都能在我将军府安插暗卫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裴贺宁紧紧盯着她的脸,似要看出她说谎的痕迹,可沈南音面容平静,丝毫不惧的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像是在无声的抵抗。
良久过后,裴贺宁才敛了眸光,从椅中站起身子,抬脚欲走。
不过刚走几步,他又再次扭头看向依旧垂眸把玩着茶盏的少女,挑眉道:“今日多谢沈小姐相助,你的私印也极好用。”
见沈南音扭头看了过来,他唇角再次浮现一丝戏谑,“在下恐怕须得再过一段时日才能还你了。”
闻言,沈南音有一瞬的错愕,悬在空中的手有些僵硬的卷了卷。
她秀眉紧拧,眼底是不可置信,“裴公子如今已然归京,这私印恐怕也用不上吧,你若需要银钱,大可找我拿。”
那可是将军府主子才有的东西,若叫旁人知晓自己的私印在他手上,恐怕又会引起一场风波。
“找沈小姐伸手要钱,不如自己支取来的自由一些,沈小姐说对吗?”
语罢,他不再管身后之人已然气红的脸,大步朝外走去。
“你!”沈南音用力掐着掌心,将要脱口而出骂人的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暴露出本性。
她死死地盯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眸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