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的不记仇便不会任由父亲将曲姨娘送到庄子上去,也不会让父亲将沈玉容禁足在院中。
如今她愿意为沈玉容跑这一趟,不过是接受沈玉容的示好罢了。
不论沈玉容是真情还是假意,她都须得走这一趟,也好堵住那些说她狼心狗肺的言论。
即便曲姨娘不是她的生母,可也曾抚育过她,在旁人眼中若她真对其不管不顾,只怕不出几日,就又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不在意这些,但却不能不顾及父兄的脸面。
眸光扫过桌上叠放整齐的大氅,沈南音倏地放下手炉,让红鲤将大氅平铺开来。
见她盯着那大氅看了许久,红鲤不禁疑惑出声:“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良久,沈南音勾了勾唇角,“没事,就是瞧着上边的花样挺好的。”
倒也不能怪她疑神疑鬼,毕竟她从前真心对待曲姨娘时,却被她们母女那般陷害。
而且这么多年,沈玉容何时给曲姨娘做过衣裳?
如今曲姨娘去了庄子上,沈玉容倒是像变了性子一般,竟也会给自己的娘亲做件衣裳了。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沈南音顿时没了兴致,摆摆手示意红鲤她们继续收拾东西。
她则转身回了贵妃榻边落座,有一搭没一搭摸着卧在一旁的小石榴。
翌日。
天边刚刚泛起一丝光亮,将军府的马车便朝城郊驶去。
不多时,夏蝉小跑着进了院子,气喘吁吁的对座上之人禀报:“主子,大大小姐她去庄子上了。”
闻言,沈玉容动作微微一顿,遂又轻轻摩挲着怀中的手炉,淡淡的道:“知晓了。”
“那”夏蝉咬了咬唇,轻声提醒道:“大小姐她会不会发现”
“发现便发现了,总归只是一方夹在大氅中的帕子罢了,就算是她执掌中馈,难不成还不许我对娘亲尽一下孝心吗?”
沈玉容说着,唇角不禁挂起一丝讥讽,是她从前太过轻敌了,才会这样一败涂地,不光害得自己被禁足,更害得娘亲被送到庄子上去。
若她那时将在父亲桌上看到的帖子内容说与娘亲,不那么着急的告知夏永禾,说不定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娘亲说的对,她年纪尚小,很多时候都太莽撞了。
好在经过这么多日的沉寂,她终是能静下心来好好谋算一番了。
——
马车穿过闹市便加快了速度,直奔曲姨娘所住的庄子而去。
车中三人神色各异。
红鲤还算淡定,反观素锦,离闹市越远她便愈发的担忧起来,竟不顾外边呼啸而过的冷风,掀开车帘四处观察着。
沈南音则面上一片平静,垂眸摩挲着怀中的手炉。
良久,红鲤才将素锦拉坐回原处,“仔细着些,别叫小姐着凉了。”
素锦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素锦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她猛然惊醒,忙起身跟着自家小姐跳下马车。
院门叩响良久,才被人‘吱呀’一声从里打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