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父亲自从回府后便再没提及过宫中之事,也不知皇上对朝臣弹劾父兄一事会如何定夺。
眼下这夏永禾倒像是真听了沈玉容的撺掇,认为她与二皇子真的有什么瓜葛,处处都在为难自己。
夏永禾眸子微眯,眼底寒意四起,她如何不知沈南音此言何意。
无非就是想让她父亲自己到皇上跟前认下先前弹劾沈长峰是自己之过,但这怎么可能?
即便她沈府从未对二皇子动过心思,那也须断了其与二皇子的可能性,以确保长姐能顺利入东宫,稳坐太子妃的位置。
她可不想看到自己最讨厌的人压长姐一头,沈南音只配与裴贺宁那腌臜的货色一起烂在府里。
再说了,皇上先前留下沈家父子,不就是为了训斥他们吗?她又如何会自行打脸呢?
她父亲向皇上进言,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夏永禾定定的看着沈南音,唇角不禁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沈小姐这般,倒真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且先不说皇上对沈将军父子尚未做下决断,即便是真有什么惩治,也是他们应得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左右皇上的抉择呢?”
虽早已料到夏永禾不会答应,可这番话却着实叫沈南音有些恼怒,她藏在袖中的手卷了卷,眼底也渐渐浮现一丝寒意。
可不等她再开口说些什么,远处便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沈南音暗自吐出一口浊气,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她可不想再看到二皇子,更不想与之有任何牵扯,免得又被人拿来做文章。
为了避开二皇子和夏家姐妹,直至傍晚下学,沈南音都不曾踏出过讲堂一步。
此后三日,她都不曾在书院见过夏永禾。
不过她也并未在意,于她而言,夏永禾的顽劣与曾经的她相比,完全不足为惧。
须臾,一道倩影倏然出现在了跟前,宋相宜款款而坐,将自己食盒中的东西分了些给她。
继而笑问:“近来你都对我视而不见,是怕夏家会针对宋府么?”
沈南音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道:“宋姐姐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
自从父兄被夏丞相弹劾之后,她在书院就几乎被孤立了,每每见到想要同她说话的宋相宜时,也都只是疏离的微笑着颔首打招呼。
“夏家姐妹,一动一静,性格大相径庭。”宋相宜慢条斯理的将一块吃食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咽下之后才又看向她:
“不过相比于夏永禾来说,南音妹妹还是小心着夏清婉一些。”
沈南音默默点头,从她重生后再入书院之时,便领教过了夏清婉的手段。
不愧是按照宫妃教导着长大的女子,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叫人寻不到一丝错处,温柔至极。
可恰恰温柔刀才最为致命,刀刀都能直逼敌人的命门。
夏永禾若有她姐姐一半的忍耐,只怕她们姐妹俩在京城会更加风头无两。
从宋相宜口中,沈南音才得知夏永禾为何几日都不曾出现在书院过,原是已被丞相禁足在府中,半月之后,才能再入书院。
对于此事,她只觉得新奇,却也无心继续打听。
夏永禾不入书院,于她而言算是好事,她也无心与之纠缠。
“多谢姐姐提醒,不过近些时候姐姐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皇上责罚将军府的时候连累到你。”沈南音一脸诚恳,“待此事结束之后,我再同姐姐重修旧好。”
自她父兄被弹劾后,将军府就成了众矢之的,短短数日,便让人看清了人性凉薄。
从前那些同父兄关系尚且算好的同僚也都对将军府避之不及,生怕皇上降罪之时会连累到他们。
而沈南音也在不断的煎熬中度日,时刻担心着皇上对将军府的处置,更是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