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一脸惊骇的看着那柄匕首,若这一刀下去,她不死也得大残,可她尚未查清真相,她还有许多事没有来得及去做
眼瞧着就要撞上了李玄手中的匕首,千钧一发之际,不知是谁拉了一把李玄,才没叫那匕首送入沈南音的胸膛,只是手臂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众人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李玄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匕首“咣当”一声落地,刀刃上的血渍四溅,吓得几人连连后退,最后竟小跑着离开了。
沈南音捂着受了伤的手臂,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似乎还未从方才的变故中走出来。
良久,她双眸闪过一丝冷意,遂朝跌坐在地的李玄怒吼道:“还不快滚!”
她虽不擅武,可也会一点花拳绣腿,如今沉下脸怒吼,更是吓得几人不敢吱声。
几个少年忙将李玄架起带离了此处。
她回头看了眼假山后边,哪里还有沈玉容的身影,她不禁气恼的闭了闭眸子,暗骂道:沈玉容,你个蠢货!净坏我好事!
衣摆忽然一沉,沈南音垂眸看去,只见裴贺宁脑袋微垂,大掌用力攥着她的衣角,随即缓缓收紧,手背青筋暴起像是在隐忍着无尽的痛楚。
紧接着,裴贺宁艰难地抬头望向她,他双眸微眯,好似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强撑开些许,可眼底却没有了从前的那般清明,唯有几分略显呆滞的神情。
她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看了裴贺宁良久,终是抽回自己的衣摆转身离去。
再次返回之时,她身后跟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
沈南音远远的跟在几人身后,她出现在讲堂门外之时,张正清投来了一道不悦的目光,可在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后,眼底的冷意立即消散,转而换上了几分担忧。
“这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威严,引得众人不禁齐齐朝沈南音看来。
沈玉容则低垂着脑袋,双手紧张的攥着衣角,生怕自己被出卖了。
谁知,沈南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她,只同张正清说自己不小心受了伤须得早些回府就告辞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提过她一句,更不曾提及过李玄。
马车中,裴贺宁正安静的躺在里边,沈南音则靠坐在一旁,眸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是怨愤的闭上了眸子。
心中怒火正无处发泄,她只得用力攥着手,好似这样便能将自己将要迸发而出的怒意给强压下去,可手臂上隐隐传来的痛意又逼得她不得不松开几分。
离开书院前已有人为她简单处理过伤口,可她方才动作又将伤口崩开了些。
汩汩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顺着手臂蔓延而下,似一条殷红的毒蛇般盘旋在她莹白的手臂上,妖艳可怖。
沈南音手忙脚乱的捂住臂弯处的刀伤,可仍有一滴殷红自指尖落下,随后停留在了裴贺宁的额间。
不经意的一眼,叫沈南音身子微怔。
原本白净的俊脸上突然多了这么一点殷红,倒也不显突兀,加之裴贺宁正双眸紧闭着,掩下了些许杀气,平添几分阴柔之美,如今的裴贺宁更像是悲天悯人的谪仙,与上一世面露阴鸷,杀伐果决的气势完全相反。
她盯着裴贺宁看了许久,久到马车停下,久到裴贺宁被府中下人架走,才堪堪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