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谭慈冷哼一声,“老夫虽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却也是得皇上亲口任命到此的。”
“就算是各位大人府中的公子都须得给老夫几分薄面,更何况是裴公子这般毫无根基之人?”
“即便有沈将军为公子作保,公子也须得认清现实,可千万莫要太过孤傲,给自己惹麻烦。”
裴贺宁大掌微微卷了卷,随即缓缓直起身子,抬头迎上了谭慈的视线,不卑不亢道:“先生所言甚是,可在下只知上阵杀敌,并无意科考,故而无需谁人作保。”
“再者,即便有旁人作保又如何?若自己没有真材实料只怕进了朝堂也依旧做不出什么政绩,故而学生认为修养自生方才是成功之道。”
闻言,谭慈负于身后的手轻轻摩挲起来,他看了裴贺宁良久,才轻笑着出声道:“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最后抬手点了点裴贺宁,“那老夫便看着裴公子是如何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众人跟前的。”
说罢,他视线扫过众人,缓步朝上方走去。
午间。
沈玉容提着自己的食盒一步一曲的跟在沈南音身后,引得旁人频频驻足观看。
这幅场景落在众人眼中就好似是沈南音欺负了沈玉容般,叫沈玉容只能小心翼翼的追随着她。
面对众人投来的异样眸光,沈南音丝毫不在意,只自顾自的提着食盒绕到一旁的花园,最终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落座。
她随手打开食盒,随即抬眸看向久久不曾坐下的沈玉容,勾唇笑道:“妹妹今日可是过足戏瘾了?”
她眸光扫了一圈四周,遂又落到沈玉容身上,“眼下周遭也无旁人,妹妹还要继续演下去么?”
沈玉容提着食盒的手紧了又紧,良久才缓步行至她对面落座,“姐姐何出此言?妹妹有些不懂。”
“书院中那些个关于我的传闻都是你放出来的吧?”沈南音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状似无意的问道:“妹妹这般居心叵测,是觉着将我按入泥潭之后,你与曲姨娘便可一步登天么?”
沈玉容面上一慌,可看到对面之人一脸泰然自若的模样后,她又强压下心底的慌张强扯出一抹笑来,“姐姐可是误会我了,你我姐妹二人本就该一体,您是嫡姐,妹妹自然该敬重您。”
闻言,沈南音手上动作微顿,低垂的长睫在她眼下映出了小片黑影,她轻声低喃了几遍:“嫡姐”
沈玉容若真如她自己所言那般敬重自己的话,恐怕书院也不会有那么不堪的传闻流出。
将军府下人众多,可无一人能接触到这些贵女,更不可能随意散播将军府的谣言。
原先曲氏便怂恿她对裴贺宁下药,若她真顺了曲氏的意思,只怕不出两日,京城就会传出她与裴贺宁的流言蜚语。
上一世,她从未在意过这些,只一心扑到裴贺宁身上,哪怕最终惹得父亲生气,她也依旧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