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这女同志我怎么没见过。”
“宋厂长媳妇要是她,那李春桃是”
“李春桃是他们大嫂啊!”
“姓钟的不会真的耍流氓吧!”
“你没听马诗云说,都摸手了。”
钟鸣双腿发软,听着议论声,不得不承认姜瑶的身份。
“你是厂长夫人,你当然能进。”
“只是这些天你没回来,我拦着你,是想给厂长打个电话报喜啊。”
“我我现在就给你找厂长去!”
说完,身形狼狈、脚底抹油的往外跑,生怕耍流氓的帽子扣下来。
姜瑶听着驴头不对马嘴的理由,冷笑。
没了热闹,人群很快散开。
马诗云正要和姜瑶说几句,家里有人喊她,只好先回去。
姜瑶站在宋家客厅,望着偌大的屋子,若有所思。
她不过是上个楼,钟鸣就紧张的不行。
难道宋文成和李春桃,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待宋文成的当口,她上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观看。
到了李春桃房间,味道就不一样了。
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梳妆台上一溜的化妆品和口红。
打开衣柜,各种各样的衣服和裙子挂得满满当当。
姜瑶微微抽气。
算上宋文成房间那半柜子的女人衣服。
这得多少布票啊!
他还真是宠爱嫂子。
正要关门,瞥见柜子下面叠放着的真丝布料。
这是她和孩子来宁港那天,李春桃买的那块布料。
正好拿这个高档货和别人换点棉布,给孩子们做些换洗衣裳。
她把布料装进布兜,下一秒,离开的视线又转了回来,定定落在刚才放真丝布料的那块木板上。
这块木板和柜底板材有接痕,不是一体的。
以前家里藏东西,最常做的就是在柜子下面做隔断。
柜子底板和贴着地面的夹层正好可以藏东西。
姜瑶检查了下柜底,发现就这个地方有嫌疑。
抠开木板,入目是一个带锁的木匣子。
姜瑶把木匣子抱出来。
沉甸甸的,晃动间里面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瞥见梳妆台上的回形针,她目光一亮。
小时候,霍珩舟经常拿这些三教九流的东西,偷偷教她。
有一次他用细铁丝,教她打开家里库房的门锁,被大哥发现,拿着笤帚在三伏天的太阳下追了他一下午。
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
掰直回形针,姜瑶循着记忆,往锁眼里捅了一会儿。
“咔。”
细微的轻响荡在房间。
姜瑶眼睛跟着放大。
开了。
顾不上欣喜,她连忙掀开盖子。
金灿灿的光,顿时闪了眼睛。
姜瑶吞了吞口水,里面竟然放着十根小金条,还有满当当的大团结和各种票。
宋文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她还没估算,听到马诗云在楼下喊她。
姜瑶没有犹豫,快速将匣子里的东西揣进布兜里。
空荡荡的军绿大布兜立刻鼓了起来。
一切恢复原样后,她把原本要拿走的真丝布料,也重新放了回去。
宋文成和李春桃既然装穷,说没有钱票还她。
那她就替他们,做实了这件事。
马诗云站在大门口,看到姜瑶出来,立刻凑上来,“姜同志,你认识霍团长?”
提到霍珩舟,姜瑶表情淡淡,“认识,但不熟,这次不过是救了他儿子,才有交集。”
想到布兜里的东西,她又道,“马同志,我得去趟派出所。”
“钟鸣刚才耍流氓你是看到的,待会公安来了,你可要给我作证啊!”
马诗云原本还想说昨晚的事情,闻言,坚定道,“你去吧,我等着你。”
宋厂长家里内斗,她乐见其成。
姜瑶骑上自行车,先去了宁港银行。
柜员点完后,大团结有3万块,十个金条2000克。
按照黄金82一克,也就是164万。
姜瑶把金条折算成钱,全部存到存折上。
从银行出来,她便直奔派出所。
钟鸣踢月月那一脚,该偿还了。
另一边,李春桃做好发型,对着镜子扭腰摆胯,左看右看,娇笑着问男人,“文成,好看吗?”
宋文成坐在长椅上看报纸,抬头和镜子里的女人对上视线。
一袭红裙,箍着同色系发带,丰满又风情,真正的俏女郎。
他翘着嘴角,朝她探过身子,低声在她耳边夸道,“洋气,下午的演出现场,你绝对万众瞩目!”
“厂长,不好了。”
一声疾呼打断了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
见钟鸣满头大汗的跑进理发店,宋文成皱眉,“你不看着家,跑出来干什么?”
钟鸣喘着粗气,“姜瑶来找你们,我说你们不在,她非要进去,我拦不住”
“姜瑶不是在收容所嘛!”
宋文成瞳孔震动,和同样脸色不好的李春桃对视一眼。
“我不知道啊!”钟鸣道。
“不行,得回去稳住她。”宋文成猛地起身,急步往外走。
他和春桃的关系能解释说是误会。
书记明着夸他,暗地却是警告他要洁身自好,别给厂里抹黑。
昨晚的事,他得想个理由,好好哄哄她
李春桃落后他半步,低声问旁边的钟鸣,“你走的时候,姜瑶在干什么?”
“她她就在门口。”钟鸣支吾了一下。
三人回到家,没看到姜瑶。
李春桃心里不安,急匆匆上楼,进了房间发现一切如常后,又不放心的打开柜板。
见木匣子上着锁安然无恙的放在原位置,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吵闹声。
姜瑶领着公安进了院子,指着和宋文成说话的钟鸣,大声道,“公安同志,就是他,他趁我丈夫不在家,摸我的手,耍流氓!”
马诗云见姜瑶回来,倒腾着碎步跟上。
闻言,立马举手,“公安同志,我亲眼看到钟鸣扯着姜同志的胳膊,欲行不轨。”
“周围的邻居也可以作证。”
凑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们,听到马诗云的话,跟着点头。
钟鸣急得嘴唇都白了,见宋文成皱眉盯着他,立刻解释道,“厂长,你们都不在家,是姜同志非要上楼,我拦了她一下,我真的没有耍流氓。”
现在正是严打时期,耍流氓的帽子扣下来,他就没命了。
这时,李春桃匆匆赶下楼,细声细气道,“弟妹,钟叔是咱们家的老人了,尽职尽责,你怎么能冤枉他呢?”
说完,朝宋文成递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