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大开,将士们蜂拥而出,夹道迎接凯旋的黑甲铁骑,与那位挽狂澜于既倒的年轻战神!
多日笼罩在虎牢关上空的绝望阴霾,在这一刻,被铁与血的光芒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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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内,前几日因黑甲铁骑大捷而燃起的冲天欢呼,与篝火余烬尚未散尽。
刺骨的绝望与痛苦的呻吟,便已如瘟疫般蔓延开来,彻底吞噬了短暂的喜悦。
关隘之中,哀鸿遍野。
黑甲骑兵大营,虽气氛凝重,却秩序井然。
萧翊麾下皆是他亲自挑选、以秘法锤炼出的金丹修士。
肉身坚韧如精钢,周身有淡淡灵气光晕流转,对弥漫的魔气有着天然的抵御之能。
虽也受魔气侵扰,却尚能维持战力,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肃杀与疲惫。
而穆家军营帐,景象却如同人间炼狱!
这些追随穆家世代戍边、毫无修为傍身的凡俗将士,此刻正遭受着魔气蚀骨腐心的极致痛苦!
营帐内外,躺满了面色青黑、身体扭曲的伤兵。
皮肤下紫黑色的魔纹如同活物般蠕动,皮肉溃烂处流出腥臭的黑脓。
剧烈的疼痛让他们无法抑制地发出凄厉的哀嚎,或是压抑着、从喉咙深处挤出如同野兽濒死的呜咽。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腐臭与绝望的气息。
萧翊身披玄甲,行走在穆家军营的哀嚎之间。
他那张素来冷峻如冰的脸上,此刻眉头紧锁,形成一道深刻的沟壑。
看着这些曾与他并肩浴血、如今却生不如死的袍泽,一股沉甸甸的无力感与滔天怒火在他胸中翻腾。
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身旁穆老将军耳中:
“陛下亲率的十万御林军精锐,携辎重与粮草,已在百里之外急行。”
“军中有十余位太医院顶尖的药修随行。”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只是那能解此厄的‘破魔丹’”
穆老将军须发似乎更白了几分,布满血丝的虎目扫过营中惨状,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楚。
他何尝不知?寻常丹药,不过是杯水车薪,最多只能稍稍延缓魔气侵蚀血肉的速度。
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一滴凉水,徒劳无功!
这满营将士,乃至整个虎牢关被魔气侵染的生灵,唯一的生路,便系于那一人、那一草之上!
他声音沙哑,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问道:
“叶御医那里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
萧翊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忧虑,但转瞬便被钢铁般的坚定取代。
他挺直脊梁,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这弥漫的魔雾,望向遥远的东方:
“司宸使大人已亲赴东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信赖:“她持陛下亲赐‘司宸令’,肩负万民之望!定能寻得仙草,带回叶御医!”
“相信很快很快便会有佳音传来!”
“婉婉她”穆老将军听到“司宸使”三个字,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神色瞬间变得复杂难明。
那个他长孙穆青、最牵挂的义妹,那个被大余百姓奉为“气运之女”,年纪轻轻、便官拜三品的大余朝第一女官
她,真的能在这等绝境之中,做到连无数男儿、大能都束手无策之事吗?
将生的希望,寄托于一个女子的远行
穆老将军粗糙的大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关外魔氛未散,关内哀嚎不绝,这渺茫的希望,是否真能照亮这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