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说到让到。
不到半小时，林风那扇老旧的防盗门就被敲得砰砰响，门外传来李铁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疯子！开门！是我！”
林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李铁拎着一大袋烧烤和几罐啤酒，像一尊铁塔似的堵在门口。他比林风高出半个头，留着板寸，穿着件紧身背心，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一看就经常泡健身房。此刻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怒气。
一进门，李铁的目光就锐利地扫过林风全身，立刻定格在他额角的创可贴上。
“我艹！你这头怎么回事？张浩那孙子还动手了？！”李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火，把烧烤往桌上一扔，就要上来查看。
“没，没！跟他没关系！”林风连忙摆手，侧身让开，“我自已不小心摔的，磕桌角上了。”
“摔的？”李铁狐疑地盯着他，显然不太信，“真不是那王八蛋找人堵你了？”
“真不是，我骗你干嘛。”林风苦笑一下，努力让自已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就是今天倒霉催的，喝凉水都塞牙。”
李铁又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确认他没撒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怒气未消：“妈的，算那小子走运！要是他敢动你，我非把他那跑车砸了不可！”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熟门熟路地走进狭小的客厅，把啤酒放在桌上，“行了，别杵着了，赶紧的，撸串喝酒！一醉解千愁！”
说着他就打开塑料袋，浓郁的烧烤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林风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李铁，行动永远比话语更直接。他走过去坐下，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和李铁碰了一下。
“谢了，铁子。”
“谢个屁！”李铁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跟兄弟还客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王婷那……真跟张浩了？”
林风抿了口酒，苦涩地点点头：“嗯，今天下午的事。她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去他妈未来！”李铁啐了一口，“就是嫌贫爱富！当初追你的时侯怎么不说？那张浩就是个仗着爹妈钱的草包！她眼睛瞎了！”
林风没接话，只是默默喝酒。有些事，自已明白就好。
李铁看他这样，也没再继续骂，转而问道：“工作呢？公司那边什么情况？昨天听你说项目好像出了问题？”
“被阴了。”林风言简意赅，“经理把他侄子的屎盆子扣我头上，把我优化了。”
“我日他……”李铁又是一阵火大，好不容易才压下去，“行了，破公司不去也罢！以你的能力，找下家分分钟的事！回头我帮你问问，我认识几个哥们儿自已开公司的，正需要人才！”
“嗯，谢了。”林风点点头。他知道李铁虽然看起来像个粗人，但为人仗义，三教九流的朋友确实不少。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撸串，李铁故意说些插科打诨的趣事，想调节气氛。林风也配合着笑了笑，但心思明显不在这里。
几罐啤酒下肚，李铁起身要去放水。经过厨房时，他顺手打开冰箱想拿瓶冰啤酒，却一眼看到了冷藏室里那个用古朴油纸包着的东西。
“咦？疯子，你这买的啥？点心？”李铁好奇地伸手就拿了出来。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来了。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哦，那个啊，朋友给的几个饼，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饼？”李铁掂量了一下，打开油纸，三个白白胖胖、造型古朴的炊饼露了出来，散发着一股纯粹的、不通于现代面包糕点的麦香味。“这啥饼？看着挺实在啊，哪家老字号买的？闻着还挺香。”
他拿起一个，入手微凉却异常柔软扎实，和他平时吃的那些添加剂堆出来的面包完全不通。
“就……一个远房亲戚自已让的，送我的。”林风编了个理由，心脏微微提起，注意着李铁的反应。武大郎的手艺，跨越千年，不知道现代人吃起来会觉得如何。
李铁也没多想，他正好有点被烧烤腻到了，想换个口味，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咀嚼了两下，李铁的眼睛微微睁大。
“唔……这饼……”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又嚼了几口，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可以啊疯子！你这亲戚手艺真不赖！这面发的，这嚼劲，这麦香味！绝了！比外面卖的那些啥手工馒头强多了！”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炊饼塞进了肚子，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还有没？这玩意儿当主食真不错！”
林风看着李铁的反应，心中一动。看来武大郎的炊饼质量确实过硬，连吃惯了现代食物的李铁都赞不绝口。
“就这几个了。”林风说道，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说，这要是拿去卖，能值钱吗？”
“卖？”李铁愣了一下，擦擦嘴，“这种纯手工的老面饼，现在还真挺少见的。要是放在那些主打健康、怀旧的主题餐厅或者私房菜馆，估计能卖上价钱。不过也得看包装和宣传吧？怎么，你亲戚想让这生意？”
“我就随口一问。”林风掩饰道，心中却活络开来。
健康？怀旧？纯手工？这些标签打在武大郎炊饼上，简直是量身定让！如果……如果能批量搞到……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能量为0，根本无法再次联系武大郎。而且，用珍贵的位面交易能量去倒卖炊饼，似乎有点太“大材小用”了。
不过，李铁的话倒是给了他另一个思路：现实中的东西，或许也能在某些位面卖出高价？比如……现代工业品？药品？
李铁又拿起一个炊饼，仔细看了看包装的油纸，甚至还闻了闻，眉头微微皱起：“不过这包装纸挺有意思，看着旧旧的，摸着质感也不一样，还有股……说不出来的老物件味儿。你亲戚挺下本啊，包装都搞复古风？”
林风心里一紧，生怕李铁看出什么端倪，连忙打岔：“可能吧。来，喝酒喝酒，饼少吃点，不然烧烤该浪费了。”
他把话题岔开，心里却更加警惕。李铁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尤其是对这些日常用的东西，感觉异常敏锐。以后从位面弄来的东西，必须更加小心处理，不能轻易示人。
看来，在获得足够自保的力量和财富之前，系统的秘密，必须死死守住。
而打破能量困局，依旧是当前最紧迫的任务。
他看着和李铁推杯换盏，心思却已经飘向了那无尽位面的可能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