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衍离婚五年了。
再次重逢是在一场行业峰会上,白小莲挽着顾衍的手,故意将红酒洒在我身上。
她柔柔弱弱地道歉：姜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衍皱着眉,语气冰冷地命令我：别为难小莲,给她道歉。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笑了。
顾衍,五年不见,你不但眼瞎,口臭还是那么严重。
提醒一句,今天的风,很适合把伞插到某些人的屁股里,然后再撑开。
1
白小莲手中的红酒杯失手,她捂着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她挽住了身旁顾衍的胳膊。
姜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件衣服一定很贵吧我赔给你。
我还没开口,就看到了顾衍拧紧的眉头。
顾衍没有看我,注意力都在怀里的白小莲身上。
他温柔地拍着白小莲的后背。
别怕,有我在。
安抚完白小莲,顾衍才抬眼看我,眼神冷漠。
她不敢让你赔。
仿佛我还是五年前那个被他随意践踏的妻子。
别为难小莲,给她道歉。
我笑了。
五年了。
这对狗男女还是那么令人作呕。
周围的宾客围了上来,对我们指指点点。
我能听到前妻、小三、顾总护着新欢之类的。
心很疼,但已经麻木了。
我没理会周围的目光,上前一步。
顾衍,五年不见,你不但眼瞎,口臭还是那么严重。
顾衍的身体僵硬,他想推开我,但我先直起了身。
我看着他错愕的眼睛,笑了。
最后提醒一句。
今天的风,很适合把伞插到某些人的屁股里,然后再撑开。
2
整个宴会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
顾衍的脸从错愕转为铁青,最后黑如锅底。
姜念！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扬手朝我的脸扇了过来。
我没有躲。
我就站着,冷冷地看着他。
看着那张如今只剩憎恶的脸。
五年前,他也是这样,因为白小莲这个绿茶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就对我动手。
五年后,他还是这个B样。
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手在半空中抓住了顾衍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那只手的主人一推,顾衍踉跄后退几步才站稳。
我被一股力量拉到身后。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
沈知行冷冷地盯着顾衍。
顾总,我的女人,轮得到你碰
全场哗然。
那是沈知行吧沈氏集团的继承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说姜念是他的女人
这下有好戏看了,顾衍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顾衍死死地盯着沈知行,眼神里充满不甘。
沈知行是一个他拼命想巴结,却见不到的资本大佬。
他想不通,姜念这个贱人怎么勾搭上这个男人了
他身后的白小莲,嫉妒地看着我们。
她当然知道沈知行是谁。
那是她和顾衍都想进入的上流圈层的核心人物。
可现在,这个男人正将姜念护在身后。
凭什么
姜念凭什么
3
顾衍不敢对沈知行发作,只能怨毒地+指着我。
姜念,你别忘了糯米是怎么死的！
我的心脏一抽,疼得无法呼吸。
五年前那个血色的午后。
我的布偶猫糯米,倒在客厅的血泊里。
它的身体还是温热的,眼睛却永远失去了光彩。
而白小莲,就站在糯米的尸体旁边。
她手里拿着染血的毛巾,扑进顾衍怀里。
阿衍,对不起,我只是想抱抱糯米,可它突然发疯抓伤了我。
我一害怕,就失手推了它一下,我没想到会这样。
她手臂上有几道抓痕。
我当时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给糯米买的玩具和零食。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大脑空白。
还没来得及悲伤,顾衍的指责就来了。
顾衍信了她的话。
他甚至没看糯米的尸体,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姜念！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在家里养这种畜生！现在好了,它伤了小莲,你满意了
畜生
他叫我的糯米畜生。
那个在我加班回家时会来蹭我的腿,在我难过时会舔我眼泪的糯米,在他嘴里只是个畜生。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伴随着糯米的死,我那颗爱了顾衍十年的心,也一起死掉了。
4
姜念,你没事吧
沈知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我压下眼中的恨意和泪水。
再次抬头时,眼神只有冰冷。
你很快就会知道,糯米到底是怎么死的。
顾衍被我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依旧嘴硬。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只是嘲讽地笑了。
顾衍,我忘了自我介绍。
我是创世纪科技的
CEO,姜念。
你公司正在竞标的城东项目,很不巧,我们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顾衍的瞳孔收缩。
创世纪
那个近两年在科技领域异军突起,搅动行业格局的神秘公司
那个技术实力雄厚,却没人知道幕后掌舵人是谁的创世纪
它的
CEO
竟然是姜念
竟然是那个被他扫地出门,他以为在底层挣扎的前妻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顾衍的脸色由青转白,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这还是五年前那个为他一句话就高兴一整天,整天围着家庭打转的我吗
呵！
我只有冷笑。
不,不是了。
早就不是了。
在他杀死我的猫,也杀死我的心之后,那个天真的姜念就死了。
现在的我,是你顾衍也高攀不起的人。
5
这场峰会最终不欢而散。
我成了全场最大的焦点。
顾衍和白小莲,则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能想象今晚过后,整个圈子会如何议论他们。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为顾衍准备的大餐,才刚上开胃菜。
第二天,A
市的金融圈迎来了一场地震。
顾衍引以为傲的顾氏集团,股价在开盘瞬间直线暴跌。
短短十分钟,直接跌停。
股民哀嚎遍野,市场一片恐慌。
因为今天凌晨四点,创世纪科技官网发布了一项新技术。
这项技术对标了顾氏集团的核心产品,并在各方面呈现出碾压优势。
这意味着顾氏集团的核心业务,一夜之间变成了垃圾。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更致命的一击来自顾氏集团内部。
就在股市开盘时,顾氏集团核心技术团队近三十人,向顾衍递交了集体辞职信。
然后他们走进了对面的创世纪科技大厦。
釜底抽薪,一击毙命。
我坐在
CEO
办公室里,端着咖啡,冷眼看着窗外陷入混乱的顾氏大厦。
我的助理敲门进来汇报。
姜总,顾衍在办公室里砸了他的电脑。
据说,他气得差点当场中风。
砸电脑
顾衍,这才哪到哪
6
顾氏集团股价连续三天跌停,市值蒸发了近百亿。
银行催贷,股东逼宫,伙伴解约,公司陷入危机。
顾衍焦头烂额,四处求人却处处碰壁。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顾氏得罪了创世纪,得罪了姜念。
没人敢在这时伸出援手。
最先慌了神的不是顾衍,而是白小莲。
她享受了五年顾太太的奢华生活。
名牌包包、高定礼服、私人飞机……
如今大树摇摇欲坠,她安逸的生活即将化为泡影。
白小莲坐不住了。
她打听到我常去的咖啡馆,特意在那里假装偶遇我。
她还是那副柔弱的模样。
姜总。
白小莲在我对面坐下,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还在恨阿衍,恨我。
这里面有五千万,算是我和阿衍对你的一点补偿。
只要你肯高抬贵手,放过顾氏,以后我们还可以再加。
白小莲故技重施,想用钱打发我。
就像五年前,顾衍的母亲用一张支票砸在我脸上,让我滚蛋一样。
她们都以为,钱是万能的。
我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五千万
我轻笑出声。
白小姐,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白小莲的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委屈的表情。
姜念,你不要太过分！阿衍心里是有你的,只是……
闭嘴。
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别用你那张绿茶味的臭嘴提起他的名字,我嫌脏。
我放下咖啡杯,前倾身体,盯着她的眼睛。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钱
你以为,我花了五年时间,处心积虑地回来,只是为了报复你抢走了我的丈夫
白小莲,你太天真了。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我要的,是让你和顾衍,一起为糯米偿命！
7
白小莲被我最后一句话吓得花容失色,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咖啡馆。
顾衍那边,已经被公司的烂摊子搞得焦头烂额。
而我决定再给他添一把火。
顾衍的母亲,那个曾用五百万支票砸在我脸上让我滚蛋的贵妇人,我记得她最爱的是什么。
是面子,是攀比,是她在贵妇圈里的地位。
当年她逼我离开顾衍,除了白小莲会讨她欢心,更重要的是白小莲的父亲能给顾家生意带来便利。
而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在她眼里,我配不上她的儿子,会拉低她家的档次。
真是可笑。
我将顾氏集团濒临破产并欠了巨额贷款的消息,以内部消息透露给了顾母的死对头王太太。
效果立竿见影。
第二天,顾母的下午茶牌局成了她的批斗会。
哎哟,顾太太,听说你们家公司快不行了真的假的啊
是啊,我还听说银行已经上门催债了,连你们住的那栋别墅都抵押出去了呢
真是世事难料,前几天还风光无限,今天就……
顾母被她们挤兑得脸色发白,当场掀了桌子。
她回到家,立刻就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顾衍身上。
顾衍正在公司处理危机,突然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
我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顾母的气急败坏。
顾衍！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连个女人都斗不过,现在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去把事情给我解决了！否则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五年前,这个女人羞辱我。
五年后,我要让她也尝尝,什么叫颜面扫地。
还有顾衍,被自己最在乎的母亲痛骂,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想来脸上颜色必定很精彩吧！
放心,我为你准备的大餐还多着呢。
8
顾衍的精神状态明显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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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插在他公司的内线告诉我,他开始暴躁易怒,经常在办公室发火,甚至对白小莲也失去了耐心。
但是,还不够。
我要让他从精神到肉体都彻底崩溃。
于是,我给他寄去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形礼盒。
我特意让快递员在他和公司高管开会的时候送进去。
顾衍当着所有人的面,疑惑地拆开了盒子。
里面没有价值连城的珍宝,没有威胁恐吓的信件。
只有一把黑色的长柄伞。
安静地躺在天鹅绒内衬里,像一口棺材。
内线告诉我,顾衍看到伞的瞬间,脸一下就白了,手里的盒子差点没拿稳。
周围的高管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但顾衍懂了。
他一定想起了我在峰会那晚说的话。
今天的风,很适合把伞插到某些人的屁股里,然后再撑开。
从那天起,顾衍开始整夜失眠。
他不敢关灯睡觉,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顾衍开始频繁做噩梦,梦见一个人拿着黑伞走向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然后把伞插进他身体里,然后啪地一声撑开。
他会在午夜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白小莲被他吓得不轻,想安慰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顾衍,你害怕了吗
呵呵！
我当然知道他最怕的是什么。
他小时候就这样被整过,那是他一生的阴影。
还记得我当时为此很是心疼他,抱着他安抚了很久。
为此他无论做得多过分,我都处处包容他。
但现在我只想说活该。
吓不死你！
别急。
这把伞,只是一个开始。
我会让你体会这五年来,我经历的每一个不眠之夜。
9
沈知行动用了他全部人脉和资源,终于帮我找到了五年前为糯米做检查的宠物医生。
当年顾家给了医生一笔封口费,让他闭嘴,并出具了一份猫咪因意外撞击死亡的虚假报告。
那位医生拿了钱,因为忌惮顾家势力选择了沉默,并很快离开
A
市。
找到他费了沈知行不少功夫。
现在,沈知行给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一大笔钱,以及能确保他和家人绝对安全的保护。
面对这样的诱惑和保障,叫李哲的宠物医生终于松了口。
李哲不仅拿出了当年糯米真正的尸检报告,还交出了一份隐藏了五年的录音。
那份尸检报告写着：糯米的胃里检测出了大量可可碱成分。
死因,是巧克力中毒。
而不是什么该死的意外撞击！
沈知行将录音笔递给我时,我的手抖得拿不稳。
我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恶毒的女声响了起来。
李医生,你最好想清楚了。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出具一份意外死亡的报告,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别说在
A
市,就是在全国,你也别想再干这一行了。
录音里,李医生的声音犹豫。
可是那只猫是巧克力中毒死的,而且是短时间摄入大量黑巧克力,这根本就是蓄意谋杀！
然后是白小莲不耐烦的冷笑。
呵,谋杀
就是我故意给它喂的巧克力！怎么样
一只畜生而已,也配和我抢阿衍它死了,是它活该！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聪明点,就拿着钱闭嘴。
不然,死的可能就不只是一只猫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的糯米不是被推了一下,而是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活活毒死的！
我能想象到糯米吃了那些巧克力之后是何等痛苦。
它在临死前该有多么绝望。
白小莲！
顾衍！
我握紧了录音笔。
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10
顾氏集团的股价一泻千里,市值蒸发了三分之二。
银行的逼债让公司的现金流彻底断裂。
大批员工人心惶惶,离职潮不断。
曾经风光的顾氏大厦如今门可罗雀。
顾衍这个曾经的商界新贵,短短半个月就变得憔悴,两鬓甚至生出白发。
他用尽了所有手段,却发现路都被堵死了。
为什么我会如此对他
他开始怀疑,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那个夜晚,他从噩梦中惊醒,看着身边的白小莲,很是迷茫。
他猛地坐起身,将白小莲摇醒。
小莲,你给我说实话！
顾衍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五年前,糯米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有没有骗我
白小莲被他吓了一跳。
她看着顾衍狰狞的表情,但脸上依旧是受了委屈的表情。
白小莲立刻哭得梨花带雨,抓着顾衍的胳膊发誓。
阿衍,你怎么能这么问我我怎么会骗你呢
当年就是那只猫抓伤了我,我才会失手推了它。
我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我心里也很内疚。
你是不是听姜念那个贱人说了什么
她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阿衍,你千万不能相信她啊！
白小莲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换做以前,顾衍看到她这个样子,早就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然后怪自己不该怀疑她。
但这一次,他没有。
顾衍看着白小莲委屈的脸,看着她眼中的泪光,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这五年来,她真的像表面上那么单纯吗
还是说,她一直在演戏
11
白小莲感觉到了恐慌。
她发现自己的示弱哭泣好像在顾衍面前开始失效了。
顾衍看她的眼神,不再心疼和怜惜,而是怀疑。
再加上顾氏集团的危机,让她养尊处优的生活岌岌可危。
白小莲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
只要姜念消失了,是不是一切就都能回到原点
只要世界上没有了姜念,顾衍就会变回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阿衍。
创世纪科技群龙无首,顾氏的危机自然也就解除了。
于是,白小莲狗急跳墙了。
她动用自己攒下的私房钱,通过一些渠道,买通了几个亡命之徒。
她要制造一场意外车祸。
一场足以让姜念从世界上消失的意外车祸。
她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沈知行的监控之下。
从她联系那些人起,她所有的通话记录、转账凭证和见面录像,都被沈知行的人记录了下来。
沈知行将这些证据摆在我面前,眼神冰冷。
念念,她动了杀心。
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报警。
我看着这些证据,心中没有觉得意外。
这就是白小莲。
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五年前,她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毒杀我的猫。
五年后,她同样可以为了保住荣华富贵,买凶杀人。
我摇了摇头,对沈知行说：不,现在报警,太便宜她了。
她不是想让我消失吗
那我就将计就计,亲手送她进监狱。
12
顾氏集团的临时股东大会在凝重的氛围中召开。
顾衍站在台上,面容憔悴,想要用口头承诺来稳住股东们。
各位,请再相信我一次！公司只是遇到了暂时的困难,只要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我和沈知行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身上。
顾衍看到我,瞳孔一缩,脸色瞬间褪尽。
姜念！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出去！他失态地咆哮道。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走到主位前,目光扫过在场的股东。
各位,我今天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从今天起,创世纪科技,将正式对顾氏集团,发起恶意收购。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恶意收购
创世纪要收购我们
顾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骂道：姜念,你休想！只要我还是顾氏最大的股东,你就别想得逞！
是吗
我轻笑一声,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扔在会议桌上。
恐怕,你已经不是了。
我手中已经持有了顾氏集团
35%的股份。
再加上……我转头看了一眼沈知行。
沈知行一笑,也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个人也在二级市场上已经收购了顾氏
20%的散股。
35%加上
20%,等于
55%。
一个绝对控股的比例。
顾衍看着桌上的股权转让协议,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这怎么可能
他公司的股份,怎么会跑到姜念和沈知行的手里
他不知道,在他为资金焦头烂额被迫出售股份时,那些看似无关的收购方,背后买家都是我。
沈知行则在我行动开始时,就在二级市场上为我吸纳了足够的筹码。
顾衍。
我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
你的公司,现在是我的了。
13
顾衍的脸一片死灰。
他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在场的股东立刻转变了风向。
姜总,沈总,欢迎欢迎！
有创世纪的加入,我们顾氏,不,是新集团,未来可期啊！
我没有给顾衍反应的时间。
我对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会意,将准备好的投影设备打开。
会议室前方的幕布上,光影一闪,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是宠物医生李哲。
视频里的李哲看起来有些紧张,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对着镜头说出了五年前的真相。
五年前,顾先生家的那只布偶猫送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我为它做了尸检,发现它的死因是严重的可可碱中毒,通俗点说就是吃了大量的巧克力。
但是当时陪同顾先生一起来的那位白小莲小姐威胁我,让我出具一份意外死亡的报告,并给了我一笔封口费。
视频播放到这里,会场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着面如死灰的顾衍。
但这还没完。
视频播放完毕后,助理按下了按钮。
一段录音通过音响响了起来。
那是白小莲的声音。
就是我故意给它喂的巧克力！怎么样
一只畜生而已,也配和我抢阿衍它死了,是它活该！
顾衍身体一震,脸上血色尽失。
会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真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小莲甜美的外表下,竟隐藏着蛇蝎心肠。
而顾衍这个为了蛇蝎美人冤枉前妻,甚至毁掉自己公司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愚蠢又可悲。
14
顾衍的脸色难看。
此刻,白小莲也被助理请进了会议室。
她本算好时间,准备在顾衍稳住股东后,进来扮演一出苦情戏。
没想到一进门,迎接她的是自己的声音和所有股东鄙夷的目光。
她的脸瞬间惨白。
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这是伪造的！白小莲尖叫起来。
我走到顾衍面前。
顾衍,你听到了吗
这是糯米临死前的哀嚎,也是我这五年来,夜夜都能听到的声音。
它一定很疼吧
被信任的人喂下毒药,在痛苦和抽搐中慢慢死去。
它一定很想我吧
在它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它身边。
顾衍额头渗出冷汗。
不,别说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却不肯放过他。
我直起身看着他。
顾衍,这五年来,你抱着杀死我孩子的凶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
而我,每一个夜晚,都是在糯米的哭声中,被噩梦惊醒。
现在,轮到你了。
从今往后,这声音将会夜夜伴你入眠,直到你死。
15
白小莲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像疯狗一样扑向顾衍,伸出指甲朝他的脸抓去。
是你！都是你没用！
一个被你踹掉的女人都斗不过！你还算什么男人！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废物！
顾衍本就处在崩溃边缘,被她一刺激,也失去了理智。
他抓住白小莲的头发,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贱人！你竟然敢骗我！
我为了你,跟姜念离婚！
我为了你,背负了五年的骂名！
你竟然一直在骗我！
我杀了你！
两人就在股东大会上,在所有股东面前,毫无形象地厮打在一起。
抓头发,扇耳光,又抓又咬。
丑态百出。
曾经的恩爱伴侣,如今反目成仇。
真是一出好戏。
就在两人厮打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
白小莲女士,你涉嫌故意伤害罪和买凶杀人未遂,请跟我们走一趟。
白小莲的动作停住了。
警察又转向顾衍。
顾衍先生,你涉嫌多项商业犯罪,包括财务造假,非法挪用公款,这是逮捕令。
顾衍也愣住了。
他不知道,在我准备收购顾氏时,就已经把他这些年的烂账都查清,并送给了警方。
警察上前,拿出两副手铐,在众人面前,将这对男女铐上。
不！我不要坐牢！阿衍,救我！你快救我！白小莲尖叫着。
顾衍却麻木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直到被带出会议室,他才转过头看向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可惜太晚了。
从糯米死去的那刻起,我们之间只剩下不死不休。
16
白小莲买凶杀人未遂,证据确凿,加上五年前毒杀糯米的旧案,数罪并罚,被判了二十年。
她最好的年华都将在铁窗里度过。
顾衍的公司被我的创世纪接管重组。
他因多项商业犯罪,也被判了十五年。
顾家彻底倒了。
那个曾羞辱我的顾母,因接受不了打击中风住院,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顾衍在狱中托律师给我带了一句话。
律师见到我时表情复杂。
姜总,顾先生说他知道错了。
他说他后悔了,是他瞎了眼,是他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糯米。
他说他愿意用他剩下的一切来弥补,只求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听完面无表情。
机会
弥补
多么可笑。
我让律师回了他。
别来沾边,滚！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永远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与他之间隔着的不只是多年的时光和白小莲的欺骗。
更重要的是糯米的一条命。
那是我视若生命的孩子。
所以我们之间永无可能。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17
我带着一束雏菊,来到郊区的宠物墓园。
这里安葬着我的糯米。
我为它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它的名字和一张它笑得灿烂的照片。
我将花束放在墓碑前,蹲下身,摩挲着照片上它的小脸。
糯米,妈妈来看你了。
我有些哽咽。
害你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个坏女人会在监狱里待很久。
那个坏男人,也失去了一切。
妈妈为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一滴眼泪落在了石碑上。
对不起,糯米。
妈妈来晚了。
让你孤单了五年。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我。
我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它追着蝴蝶奔跑的样子,听到它满足时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回头看到了沈知行。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安静地站在我身后。
他的眼神里是心疼和理解。
沈知行什么都没问,只是伸出手将我揽入怀中。
都过去了。
从今以后,没人再能伤害你。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和心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点了点头。
是的,都过去了。
糯米,妈妈以后会带着对你的思念好好活下去。
18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在我带领下,被创世纪收购重组的新集团业务突飞猛进。
一年时间,集团市值就翻了三倍,成为国内科技行业的新巨头。
这年秋天,我作为最年轻的商界女领袖,登上了财经杂志《财富之巅》的封面。
照片上的我长发束起,眼神坚定,带着自信的微笑。
这一年里,沈知行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没有追求,也没给我压力。
沈知行只是以朋友和伙伴的姿态守护着我。
在我忙工作时,他会让人送来饭菜。
在我遇到难题时,沈知行会给出建议。
在我因想起糯米而情绪低落时,他会放下所有事陪着我。
所有人都看得出沈知行喜欢我。
连我的助理都打趣我：姜总,沈总这样的好男人,你再不抓紧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我只是笑笑。
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
只是被顾衍伤得太深,我对感情有本能的抗拒。
19
A
市的秋天总是多雨。
这天下午,我刚开完会走出公司大楼,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
我站在大厦屋檐下,看着外面的雨帘有些发愁。
我的司机今天请假了,这个时间点根本打不到车。
就在我准备冒雨冲向地铁站时,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我头顶。
为我撑起了一片天。
我一怔,回头看到了沈知行含笑的眼睛。
就知道你没带伞。
我看着他手中的伞有些失神。
那是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和我当初寄给顾衍的那把很像。
同样的颜色和款式。
却是截然不同的温度。
沈知行见我一直盯着伞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的雨幕,轻声说：这把伞只为你遮风挡雨。
我听到了我的心跳声明显加快了。
这一年来,他为我做的点点滴滴,都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看着他眼中的温柔和深情。
我忽然觉得,或许我应该勇敢一次。
为自己再勇敢一次。
于是在沈知行错愕的眼神下,我伸出手,主动牵住了他没撑伞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
将我微凉的手包裹在掌心。
我对他笑了笑,说：走吧,送我回家。
沈知行愣了半秒,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好。
他握紧我的手,和我一起走进了雨幕中。
雨很大,但我的心却是一片晴空。
20
我和沈知行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也没有誓言。
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在我生日那天,他送了我一份礼物。
那是一个航空箱,里面是一只三个月大的布偶猫。
它有着和糯米一样的蓝色眼睛,一样柔软的毛发。
我看到它的第一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养宠物了。
沈知行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顶。
我问过医生了,他说走出过去最好的方式,就是迎接新生。
我希望它能代替糯米,继续陪着你。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叫小米,好不好
我抱着怀里的小生命,感受着它在我掌心蠕动,哭着笑了出来。
好,就叫小米。
小米趴在我腿上,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番外：
顾衍在狱中的第三年,见到了白小莲。
不是刻意安排,而是在监狱工厂的劳动中,隔着一条长长的流水线,遥遥相望。
三年的牢狱生活,早已磨平了他们所有的光鲜。
顾衍不再是意气风发的顾总,他穿着灰色的囚服,头发被剃成了板寸,眼神麻木,手上布满老茧。
而白小莲,也早已不是那个柔弱可人的小仙女。
她的皮肤变得粗糙暗黄,眼角的皱纹藏不住疲惫和怨毒,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荡然无存。
四目相对,没有旧情,只有刻入骨髓的恨。
白小莲朝他淬了一口,废物。
顾衍只是漠然地移开视线,继续手里的活计。
恨吗
当然恨。
他无数次在夜里惊醒,都在想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但午夜梦回,折磨他最深的是姜念。
他总会想起五年前那个血色的午后。
他指着姜念的鼻子,骂她心爱的猫是畜生。
他看到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看到她那颗爱了他十年的心,在他面前摔得粉碎。
那时候的他怎么就眼瞎心盲到了那种地步
前几天,监狱的公共休息室里播放财经新闻。
他看到了她。
她作为创世纪集团的
CEO登上了《财富之巅》的封面,照片上的她光芒万丈。
她的身边,沈知行正低头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眼神里的宠溺和温柔,是他从未给过她的。
那一刻,顾衍感觉自己的心疼得无法呼吸。
那天晚上,顾衍向狱警申请了纸和笔。
他写了整整一夜,写下了一封长长的道歉信。
信里他将自己这些年的悔恨,对她的亏欠,以及对糯米的歉意,一字一句地写了下来。
顾衍泪流满面。
写完最后一个字,天亮了。
但他的世界,永远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