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了一颗,说了一句:“真甜。”
沈淮序的母亲就撒手人寰,这是苏南汐在那个庄子里的第一天,经历了生离死别。
见证了一个生命的逝去。
第二日,她带着沈淮序去街上乞讨,筹够买棺材的钱,背着尸体安葬。
因为,庄子偏僻,沈淮序父亲埋在都城外,如果把他母亲的尸体运回来,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沈淮序只能选择把尸体葬在庄子附近。
两人一起挖土坑,从早挖到晚上。
沈淮序冷静地不像一个小孩子,他冷静地挖完坑,把母亲的尸体埋进去。
第三日,苏南汐担心沈淮序活不下去,做起来了偷抢的勾当。
她实在不放心,一个孩子,孤零零在庄子怎么生活。
也就是在偷抢的过程中,她受了重伤,回去找沈淮序,甚至来不及说几句,把和簪子银子交代他就消失了。
那个娘亲死的时候没哭,埋的时候都一直没有哭的小孩,在她离开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
求她不要走,不要死。
一夜间,所有在意的人都走了。
小小的他一定很崩溃吧?
这些年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坐到督察司的指挥使?
苏南汐想到这,眸色复杂地看着沈淮序,越看越难过。
当时她走后,他一定很害怕吧?那个庄子里连个仆从都没有,就他们娘俩。
她走后,他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晚上黑漆漆,又冷又饿,还会听到树林深处传来恐怖的叫声。
分不清是某种野兽,亦或是,某种鸟叫声。
声音太骇人,没人敢认真去细细听。
苏南汐眼里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竟然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强压着心里的难过问:
“那晚之后,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那么小的孩子,如何在乱世中寻得一线生机?
难道是他二叔后来知道他二婶的恶行后,去庄子里接他?
但感觉不像。
她二叔一家,除了沈阿珠她都没见过。
单从把沈淮序母亲丢到庄子这件事来看,她那个二叔不简单。
如果,他二叔真的尊重他,爱护他。
他二婶根本没有机会把他母子赶到庄子上,除非——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她都想到这层,沈淮序可有想到?
沈淮序一直看着,看到她眼角的泪,抬手温柔地帮她擦去,心里在这一刻彻底充盈起来。
她终于记起了那些日子。
这些年的煎熬在这一刻变得值得,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都是靠那支簪子苦苦支撑。
只为她那句:“等我。”
思绪到这,沈淮序眉眼越发温柔,柔声道:“我拿着你给我的钱,一个人回都城,在路上正好遇到出任务的师父。师父得知我的遭遇,将我待会都城,并安顿我。我和他一起学习武术傍身,后来我二叔回家发现我和娘亲不见了,才得知是被二婶撵到庄子上。便到处找我们。”
“我被二叔找到,带回了沈家。”
他捡了一些好的说,那些惊心动魄,差点命丧黄泉的时刻,被他遮掩过去。
若是被她知道,定是会伤心难过一阵子。
当初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听到她一个人,偷偷在夜里哭。
她是个很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