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言语间暗藏机锋之际,王玉莹正仰首环顾天剑阁的飞檐斗拱。
少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玉简。
七十二道剑气化成的檐铃在她经过时竟同时静默。
云元明眼角银光微闪,突然抚掌笑道。
“这位想必就是王家明珠?”
“难怪洗剑池的千年寒蛟昨夜突然苏醒,原是感应到了王道友女儿。”
王承福闻言,他状似随意地挡在女儿身前。
袖摆却将三枚护心镜的暗纹完全展露。
如此光明正大的行为虽令天剑阁众人心中不虞。
但也能理解。
“云长老说笑了,小女不过是粗通吐纳之术,怎比得贵派弟子”
话音未落,王玉莹腰间玉佩突然映出阁顶星图。
恰好与云元明袖口暗绣的周天星辰完美重合。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让在场修士俱是一怔。
连檐角悬挂的诛邪剑都发出嗡鸣。
王承福眼底精光一闪,突然拱手道。
“说来惭愧,王某正有一事需向云长老告罪。”
他指尖一挑,腰间玉牌“铮”地落在掌心。
原本莹润的玉面此刻布满蛛网般的焦痕。
“这准入玉牌近日无故自毁,不知可会影响小女参悟”
云元明双指夹过玉牌,袖中星辰纹路突然加速流转。
三息之后,他忽然轻笑。
“不过是淬火时地脉阴气未净。”
玉牌被随意抛回时,焦痕处竟闪过一道王承福熟悉的王家秘纹。
“倒是要多谢王道友,让本长老发现炼器峰的疏漏。”
王承福接住玉牌的瞬间,仔细观察着云元明的动作毫无破绽。
眉头微皱与身后大长老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难不成那玉牌上隐藏的阵纹不是云元明手笔?”
“如果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说明天剑阁有玄阴阁的内应?”
对于不在他们预料中的一幕,王承福和王兴文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王承福指节发白地攥着玉牌,忽闻云元明朗声笑道。
“既然玉牌无碍,不如请王少主即刻观摩《沧浪剑诀》?”
王承福后颈忽觉一道锐风。
是大长老用王家秘传的“叩脉指”在警示。
他面上不显,广袖翻飞间已将玉牌暗渡给身后侍从,朗声道。
“客随主便,有劳云长老。”
待客厅内,十八盏鲛脂灯无风自晃。
空鸿光端坐主位,玄铁剑匣横于膝上,匣缝里渗出的寒气在地面凝成“沧浪”二字。
“诸位请看。”
他双掌一合,厅顶北斗七星突然坠落,在众人面前绞成一面泛着天蓝的冰镜。
镜中呈现出来的正是王玉莹拿到《沧浪剑诀》的画面。
王承福眼角余光瞥见女儿衣角消失在回廊拐角。
那领路的弟子左腕隐约闪过一道青鳞纹。
正是玄阴阁“蛟奴”的标记。
他指尖在茶案上叩出三长两短的暗号,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空阁主,方才那位小友”
云元明未等王承福话音落下,便抬手打断,指尖凝聚出一缕湛蓝剑气。
在虚空中勾勒出《沧浪剑诀》的修炼图谱。
王承福见状,本就对云元明行为有所怀疑之态再次浮现在心底。
“王道友且看。”
他声音陡然转沉,图谱中突然爆出数道血色纹路。
“这两日来,已有十七位修士因强练此诀而道基尽。”
随着他袍袖轻挥,那血色纹路竟化作实质性的威压笼罩全场。
云元明目光如电,一字一顿道。
“此诀需剑类特殊体质等方能驾驭,否则”
话音未落,悬浮的图谱突然炸裂,碎片落地竟将青玉地砖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经脉逆冲不过是最轻的代价。”
他拾起一块尚在冒烟的图谱残片,任其在掌心化为灰烬。
“昨日玄剑门一位宗师修为长老,便是因体质不符,落得个身魂俱灭的下场。”
云元明话音未落,厅内青玉地砖突然浮现七道裂纹,竟组成北斗吞煞之相。
“这,怎会有如此苛刻的要求!”
“家主,要不还是别让少主冒险了,大不了我等日日守着紫霄拍卖行。”
“总有机会能够拍到少主所属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