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他放下背包,快速洗了把脸,然后郑重其事的坐在书桌前。
他拆信的手竟有些微微发抖。
“老公,展信佳!”
看到开头的称呼,林清远恨不得亲吻信封。
他反复将信读了整整三遍,嘴角的笑意始终未减。
指尖轻轻抚过信纸上娟秀的字迹,仿佛能看见云菀写信时温柔的神情。
她现在应该已经从海市采购设备回来了吧?
接着,他依次拆开战友、父母和孩子们的来信。
铺开信纸准备回信时,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从何写起。
于是先给战友、父母和孩子们回了信,最后才提笔给云菀写信。
“菀菀吾爱,展信佳!提起钢笔,我只想在信纸上通篇都写上想你想你想你。我要是会缩天遁地的功夫就好了,一步跨到你的身边,然后把你紧紧的抱在怀里。”
“”
洋洋洒洒写了五页纸,林清远才恋恋不舍的收笔。
将信纸一一装进信封时,他想起了张教授交代的事,开学后将有一场在西南边境的军事演习,表面是演习,实则是侦查任务,他被任命为小分队队长。
军校的学习从来不是纸上谈兵,尤其对他们这些从部队选拔的军官而言,学习就是为了更好的运用于实战。
从家书中得知云菀的事业蒸蒸日上,他既心疼又自豪,只盼自己能快速成长,成为她坚实的后盾。
筹备半月有余,梧桐服装厂分厂终于盛大开业。
赵建国书记亲临剪彩仪式并致辞,这一举动无异于向公众宣告:私营经济的合法性已获得政府认可。
分厂开业后,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加上老厂的二十多名工人,梧桐服装厂员工总数已突破百人。
日产量从夏装的六千件跃升至秋装的两万件。
随着秋装生产计划的推进,夏装生产正逐步收尾。
“云菀同志,以上就是本次合作需要传达的精神。如果没有其他疑问,我就先告辞了。”一位胸前别着钢笔、穿着白衬衫的省委领导说道。
“请稍等,我确实有疑问。”
云菀不卑不亢,“省城那家布料厂的产品是否符合我的生产需求?价格是否比现有供应商更优惠?如果这两点都无法满足,我凭什么要从它那里进货?就因为它是个国营单位?”
省委领导显然没料到云菀会如此直截了当,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云菀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没有政府的支持,你能这么容易租到学校?能这么快办好新厂手续?知道国家为什么不鼓励私营经济吗?就是因为有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占着集体的便宜谋私利!”
云菀简直要被气笑了,不愧是当官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这分明就是强买强卖!
“我们有权自主选择供应商,没有任何法律规定私营经济就该低国营经济一等。”
“请问您是以什么立场来干涉我们的经营?”
“你”
谈话不欢而散,临走时对方还撂下狠话,让云菀好好反省自己的嚣张态度。
杜文砚恰好路过办公室,听到了这场争执。
梧桐服装厂不是和赵建国书记关系很好吗?
开业时他还亲自来剪彩,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