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菀将最后一批收录机卖给了酿酒厂。
算盘一打,这一万块的本钱竟翻成了一万九,扣除杂费净赚八千。
家里的布料早已搬进厂房,哥哥也完成了全面清洁。
此刻,云泽阳正按妹妹的要求,用油漆重新划分厂区标识。
林母忙完家务也赶来帮忙,两人正合力擦拭着设备。
“菀菀,事情办妥了?”见儿媳到来,林母直起腰问道。
“妈,爸说过您腰不好,快歇着。”云菀急忙停好车上前。
“用不着你动手!”云泽阳抢过抹布,“马上就完事了。”
望着哥哥粗糙的手掌,再看看自己纤细的手指,云菀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原来所谓的岁月静好,都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最后一块区域很快打扫完毕。
阳光透过窗户,照得焕然一新的设备闪闪发亮。
“哥,这里要搭三层货架,至少十二个货位。”云菀在仓库比划着。
“明白,明天我就找木匠。”云泽阳认真记下每个细节,眼神坚定。
“妈,眼瞅着就要六月了,咱们得抓紧把布料都做成成衣。”
云菀一边调试机器一边说,“我跟省城李经理说好了,以后每周他都会派人来取货,不用咱们往省城跑了。”
云泽阳望着妹妹干练的身影,眼里满是骄傲。
林母擦了擦手上的机油,有些迟疑:“这机器看着怪复杂的,比缝纫机大好几圈呢,真能行?”
见哥哥也面露忧色,云菀笑着让哥哥帮忙接通电源。
厂房虽然闲置多年,但水电设施完好无损。
趁着接电的工夫,云菀利落地取出打板工具。
她要做的是一件完全颠覆当下流行款式的衬衣。
只见她运剪如飞,布料在手中翻飞,每一剪都精准利落,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机器启动的嗡鸣声中,半自动化设备展现出惊人的效率。
云菀十指翻飞,衬衣的轮廓渐渐成形。
站在一旁的林母和云泽阳看得目瞪口呆。
十五分钟后,云菀钉上最后一颗纽扣,轻轻抖开成品:“怎么样?”
林母接过衬衣细细端详,从精致的领口到别致的小荷叶袖,每一处细节都令人惊叹。
“菀菀哥哥,你来试试,这尺寸正合适你。”她笑着将衣服递给云泽阳。
云泽阳换衣服的间隙,林母拉着云菀问个不停:“打版是不是最关键的?我看你每一笔都很有讲究。这机器两个人一起操作是不是更快?”
云菀惊讶于婆婆的敏锐,耐心解答每一个问题。
以林母的悟性,不出一个星期就能熟练操作这些设备。
当云泽阳穿着新衣走出来时,整个人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虽然没有镜子,但从家人惊艳的目光中,他知道这件衣服一定很出彩。
“哥,这衣服送你啦!”
“不行不行,”云泽阳连忙摆手,“这是咱们厂第一件成品,得留着当样品。”
这句话提醒了云菀,她还需要找高总帮忙弄几个塑料模特来。
样品展示区的搭建刻不容缓。
在正式拿到经营执照前,云菀决定稳扎稳打。
八十年代初期机遇与风险并存,稍有不慎就可能成为反面典型。
乔科伟说过,执照最快也要大半个月才能批下来。
这段时间正好用来完善厂房设施,囤积存货,为正式投产做好万全准备。
在云菀的再三坚持下,云泽阳终于收下了这件崭新的衬衣。
这件精心设计的作品仿佛一剂强心针,让所有人都对未来的销路充满信心。
夜幕降临,林母又一次催促丈夫给儿子写信:“清远的训练也不知道累不累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林父不紧不慢地提笔,他理解老伴的牵挂。
写完信,老两口絮絮叨叨说了会儿话,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