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车厢里,她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让人移不开眼。
“同志,要盒饭吗?”列车员走近询问。
云菀回神,轻轻摇头:“谢谢,不用。”
邻座的云泽阳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妹妹那边靠了靠。
这节车厢里大多是务工者,菀菀坐在这儿,实在太过显眼。
三人座位连排,云菀靠窗,他坐中间,最外侧是林清远。
午饭时分,林清远从布包里拿出几张烙饼,递给兄妹俩:“先垫垫肚子,我去打点热水。”
说完,他拎着搪瓷缸往车厢尽头走去。
对面的中年女人一直打量着云菀,见她气质温婉,忍不住搭话:“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云菀抬眸,声音礼貌而疏离:“二十。”
“哟,正是好年纪!”女人笑眯眯的,语气热络,“旁边是你哥哥吧?”
云菀点头,低头咬了口饼,没再多言。
女人却兴致勃勃,从天气聊到时兴衣裳,话里话外带着过来人的指点,虽有些显摆,但她笑容爽朗,倒也不惹人厌烦。
直到林清远回来,她才噤了声,低头整理自己的包裹。
车厢里的乘客各怀心思,有人闭目养神,有人警惕的护着行李。
云菀并不在意这些,她只盼着这漫长的旅程早点结束。
夜幕降临,车厢里的灯光昏暗。
云菀原以为自己会失眠,可火车规律的摇晃像催眠曲,她不知不觉歪在林清远的肩上睡着了。
“我的钱呢?!”
“我的也不见了!”
两声惊呼骤然炸响,云菀猛然惊醒。
车厢里顿时骚动起来,乘客们纷纷摸向自己的口袋,确认钱财无碍后,才探头张望。
斜对面,两个穿着体面的男人脸色铁青,翻遍了行李也没找到丢失的现金。
其中一人攥着大哥大,显然是个有来头的生意人。
“快叫乘警!”有人喊道,“火车马上要到站了!”
若让小偷趁乱混入人群下车,这案子怕是要石沉大海。
云泽阳攥了攥拳头,突然站起身:“我刚才看见一个穿黑皮夹克的平头男人,在你们座位旁停留过。”
他指向前面车厢,“他往那边去了。”
“他娘的!”丢钱的国字脸男人猛的一拍座椅,眼中闪过狠色,“老子倒要看看,谁的手这么不干净!”
周围旅客的眼神却变得微妙起来。
这小伙子竟敢当众指认?万一小偷有同伙
云泽阳后背一凉,下意识看向林清远。
“别怕。”林清远沉稳的按了按他的肩。
方才轮到他休息,并未察觉异常。
呜——!
火车长鸣,列车开始减速进站。
乘警匆匆赶来,正要带走云泽阳时,林清远亮出军官证,低声与领队交谈几句。
“配合做个登记。”他对云菀安抚的点头,带着云泽阳随乘警离去。
车厢里顿时风声鹤唳。
乘警挨个盘查时,对面的花衫妇人突然眯眼笑道:“妹子,你哥是当兵的?”
云菀警觉的起身,余光却瞥见妇人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再细看时,对方已恢复如常。
天光渐亮,乘客换了一茬。
当林清远他们终于返回时,两个失主满脸感激的递来名片:“大恩不言谢!”
云泽阳勉强笑笑,后怕不已。
林清远则淡然收下名片,不欲多言。
傍晚五点半,列车终于驶入海市站台。
云菀正要舒展僵硬的腿脚,突然被人狠狠一撞。
“小心!”林清远一把扶住踉跄的她。
云菀摸向口袋,指尖触到一张陌生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