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懒得理会院子里那几双针锋相对的眼神,径直走到屋檐下坐下,冲着波塞摆了摆手。
波塞立刻乖乖应声,化出水雾帮她煮了一碗热腾腾的谷子。
碗口飘着淡淡热气,她舀了一勺,吃了两口,原本还隐隐发虚的身体顿时舒服了不少。
她心里暗暗嘀咕。
昨晚是真的有点不一样
难不成是狼凛太厉害了?
可这种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
这种涉及男人尊严的事,要是随口问出来,怕是能当场掀起腥风血雨。
她吃完后,装作若无其事,把碗放下,抬眸看向狼凛,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狼凛站得笔直,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第一时间开口:“雌主吃完就能走。”
白姝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
原来他们都在等自己。
一时间,她脸上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
老狐娘在她不远处站着,正抱着小外孙女,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抬眼偷偷瞥她。
趁着没人注意,老狐娘还对着她眨了眨眼。
那眼神里什么话都没说,却把意思传得清清楚楚。
白姝:“”
她面无表情,装作完全看不懂,低头认真盯着手里的碗。
不多时,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大家都把行李收拾好,各自的雄性将女儿抱在怀里,准备出发。
白姝自然也没能逃过。
阿狞走上前,眸子里冒着兴奋的光,迫不及待就要把她横抱起来。
白姝立刻抬手挡住,瞪了他一眼:“不准横抱。”
阿狞一愣,眼神里满是不解。
“趴背上。”白姝说得理所当然,“这个姿势才舒服。”
阿狞愣了半秒,随即乐呵呵地蹲下身。
白姝顺势趴到他宽阔的后背上,手臂环住他的肩,身体稳稳贴合。
下一瞬,阿狞振动肩胛,整个人轻巧跃起,人身直接带着她飞上半空。
风声呼啸,白姝眯了眯眼,心底竟升起一丝久违的自在感。
白姝原本还抱着轻松的心态,以为顶多几天就能到。
毕竟龙陵亲口说过“路途不算远”。
可事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一行人奔波了足足十天,白天跑、晚上飞,翻过无数山岭,穿过几片森林,眼前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天与地。
要不是靠着那一锅锅煮出的谷子续命,怕是这群人早就拖不动步子了。
老狐娘倒是没什么怨言。她眯着眼看着天际,心平气和:“龙族若真这么容易到,就不会至今还保持神秘。”
众人听了也只得压下抱怨,认认真真继续前行。
倒是龙陵一路上几次打量那谷子,神情都带着探究与兴趣。
第十天夜里,他终于开口,语气缓慢却带着认真:“这种谷子,若能带回龙族种植,对我族将是莫大助益。雌主,你可愿?”
白姝正低头慢慢喝着一碗谷子汤,随意摆了摆手:“你们要是想种就去试试,不过话放前头,这东西种下去后必须有人用心照看。要是随便糟蹋,很容易就苦得难以下咽。”
她神色淡淡,完全没把这当回事。
这也是这个种子需要自己照顾才行,别人的话,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枯萎。
可龙陵却郑重地点头。
-
白姝原以为这一路就该是风餐露宿、枯燥赶路。
可谁知,才走到第十二天,她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一股燥热自骨血里往外漫开,皮肤仿佛被什么烫着,连衣襟下都透着莫名的灼意。
她强忍着,偏偏灵泽这家伙总爱凑在她身边,藤蔓若有若无地蹭来蹭去。
白姝猛地一巴掌拨开他,脸颊滚烫,气急败坏地吼:“灵泽,你能不能别老在我身边乱蹭!”
灵泽愣住,眼底闪过一丝委屈,却也没敢再贴近,只是小心地退了一步。
白姝胸口起伏着,整个人都烦躁不安。
她也觉得自己突然对着灵泽发脾气不好。
人家只是想让她摸摸脑袋而已。
这时,老狐娘走了过来,眼神盯了她几秒,随后抬手摸上了白姝的额头。
“女儿”老狐娘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笃定,“你这是发情了。”
白姝整个人猛地僵住,眼睛瞪圆,震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什、什么?!”
她脑子嗡的一下,全乱了。
白姝猛地后退一步,脸颊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
“什、什么发情?不可能!我我才不会!”她声音都有点发抖,硬生生挤出否认。
可话音刚落,她余光就扫到身边几道视线。
狼凛眸色比夜还深,喉结滚动,却死死抿着唇没说话。
灵泽面色微红,藤蔓在脚边不受控制地蠕动,像随时会窜过来。
阿狞眯着眼,呼吸比平时急促,盯着她的眼神灼得吓人。
澈溟气息冷冽,却因为靠得近,白姝能感受到那冷意里夹着不自然的躁动。
龙陵神色也明显顿了顿,金瞳深处暗光涌动,像是压着什么东西。
就连灵族的那几个雄性,他们的神色全都微妙至极。
既想靠近,却又因为场合硬生生克制着。
白姝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彻底慌了。
不会吧
这可是在大路上啊!
白姝抓着母亲的手问:“母亲,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压制?让我撑过去的那种。”
老狐娘露出奇怪神色,她说:“女儿,你压制干嘛?不说发情这种事,没法靠忍耐压下去。而且你身边不是有一群雄性吗?一个雄性来一次,随便就能帮你度过这个发情期。”
白姝:“”
她整个人当场僵住。
也感觉到身后的几道视线顿时更加灼热了。
白姝感觉自己快炸了。
这都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