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靠着岩壁,脑袋总算不那么晕了,开始思考正事。
回不去,是个大问题。
她正想着要不要让阿狞试试跳上去带个信物,或者干脆等等看狼凛他们能不能追着气味找到这边来,结果还没琢磨清楚,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声响——
哗啦啦——
那声音像是天幕被撕裂,雨水倾盆而下,重得几乎砸得地面发出震动。
白姝皱起眉,起身走到洞口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是寻常的雨。
那根本就不是雨丝,是成道的水柱,从天上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一道接着一道,直直地落成密密麻麻的水墙,把整个崖底笼罩得像个随时会被淹的深井。
白姝心头一紧,脑子里第一反应不是雨——而是预兆。
她记得这个世界并不常有这种暴雨。
这里的雨水通常都是小雨,从不会出现这种像天崩地裂一样的气候变化。
而每次出现很明显的,后面往往就会伴随灾难。
她下意识在想不会又要出什么事吧?
“雌主?”阿狞跟着凑过来,刚探头看了一眼外面,“这雨下得跟洗怪虫似的”
更糟的是,水开始灌进来了。
洞口的位置并不高,地势略低的地方已经积起一层水洼,冰凉的雨水混着山体泥沙顺着岩壁往里流,很快就淹到了白姝脚边。
阿狞原本还抱着“天赐良机”和雌主独处的美梦,结果水一来,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站起来往后一跳,脚底一踩到水,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好嫌弃啊!”
白姝还站着没动,他已经先炸毛似的原地跳脚。
“我说雌主,这水、这水都涌进来了,咱们不会真要被淹死在这儿吧?!”
阿狞嫌弃得满脸都是写实表情,嘴上骂骂咧咧。
他一边说一边抖着腿,一边让怪虫去堵住洞口。
还真的把那些水给挡住了。
就是这些怪虫看起来很恶心。
白姝:“”
她一时间都没法吐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阿狞从刚才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转眼变成暴躁嫌弃精,心里那点烦闷居然也被冲淡了一些。
白姝一开始也挺嫌弃的,鞋底踩在泥水里发出“叽叽嘎嘎”的声音,浑身黏糊糊的,浸透的衣摆贴在小腿上,冷得她直皱眉。
可没走几步,她忽然感觉体内有一股温和的波动轻轻荡起,仿佛有一道清泉从胸腔流向四肢百骸。
她微怔,下一瞬,波塞留给她的那道契约印记微微泛出水蓝色的光。
金手指自动运转。
原本刺骨的水意迅速被身体吸收转化,不但不冷了,反而像是一场久违的洗涤,将她一路打斗奔逃留下的沉闷和污渍一点点冲散。
她呼吸都清爽了,脑袋也不再沉重,浑身上下都像刚被山泉洗过一样,轻快得很。
白姝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脏兮兮的模样,嘴角一挑,干脆利落地转头吩咐:“阿狞,把那几只虫弄走,我要出去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