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像有什么东西在刮擦藤墙,沙沙作响。
白姝眉头一皱,循声看过去——
一大片黑压压的虫子已经爬上了院墙,密密麻麻地贴着外壁,虫翼偶尔震动一下,发出细碎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动。
屋内几个雄性动作一顿,狼凛已经本能地将她护到身后,澈溟和灵泽的气息也瞬间绷紧,目光警惕地扫向门外。
而白姝却已经意识到这是谁干的。
她猛地回头。
阿狞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黑发垂着,肩膀紧绷,那双黑眸委屈又倔强,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拽回去,却又不敢开口。
她走过去的时候,他身体微微一抖,明明眼眶都红了,却倔着脖子没发出一个音节。
“你又闹什么?”
白姝叹了口气,伸手一把拉住他耳朵,把他拉近了两步:“怎么生气了?快把你那些虫子收回去,会吓到我的。”
阿狞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你都不看我。”
“我这不是看你了么。”白姝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黑发,“行了啊,我不是说了不抛下你?”
她一手还揽着小金,小金在她怀里咯咯笑,似乎也察觉出这两人的气氛微妙。
阿狞这才缓缓点头,像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认错一般,抬手一挥——
那些躁动的虫子迅速散开,眨眼间退回地底,只留下空荡荡的藤墙和安静的夜色,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狞眼神这才缓了缓,但还带着点黏糊糊的不满,小声嘀咕:“今晚你得抱我睡,不然我不放心。”
白姝看他一眼,没说话。
只是伸手,把他耳朵又轻轻拎了一下。
“你要是再闹,我让你睡地上。”
阿狞:“”
这边狼凛目光沉沉地扫向阿狞。
以前那个软绵绵、顶多跟在雌主身后撒娇的小家伙,早已不复存在了。
眼前的阿狞身形修长,肌肉线条藏在皮肤下,每一寸都透着力量。
尤其是那双黑眸,妖冶深沉,像浸了毒液似的,盯着他们的时候带着若有若无的攻击性。
而最让狼凛敏锐感知到变化的,是那股威压——
不是装出来的,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正的生物层级上压制。
狼族是战斗种族,对威胁感知最敏锐。
他从刚看到阿狞的时候,自己汗毛就一阵阵竖起,像是被某种高位捕食者盯着。
灵泽和澈溟也没说话,但动作都放缓了几分,下意识将白姝护得更紧了些。
阿狞自然也察觉到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步步靠近白姝,慢慢绕到她身侧坐下,还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像是在宣示主权似的握得很紧。
他的动作并不张扬,可就是那种沉静的、满不在乎的气场,让几位雄性都感到不安。
但此时阿狞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上还挂着隐忍和不满,乌黑的发丝微微散乱垂落,唇线紧绷,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随时会炸毛的猛兽。
他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白姝身边的狼凛他们,掌心隐隐浮出虫纹,气息已经开始躁动。
白姝一眼看出不对,赶紧扯住他手腕,柔声说:“明晚我陪你好不好?今晚我要陪孩子们,她们也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