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茶盏放下,瞥了眼狼凛、灵泽还有澈溟,三位雄性正围在她左右,表情各不相同。
行吧,父亲总还是得见一见的。
毕竟这是个雌性为尊的世界,一位雄性能拥有雌性后代,本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若是亲生女儿不待见,怕是会被整个狐族当成耻辱谈资。
“灵泽,让他们进来。”
灵泽就等着她的命令呢。
听见她开口,便指尖轻动,缠绕屋门的藤蔓应声而退,像潮水般缓缓收起,然后露出一条整整齐齐的过道。
老狐娘精神抖擞地走在前头,眼角眉梢还带着得意。
她一进门,就本能地扫向澈溟那张冷脸,瞳孔一亮,笑容更深了几分。
而她身后那道身影,却让白姝微微怔住。
她以为这位父亲年纪大了,又早早搬去山上,应该是个清瘦寡言的老雄性。
但眼前这人,却是一派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模样——
五官俊朗,轮廓分明,银灰的发丝顺着鬓角垂落,略显凌乱却不失清雅。
身形挺拔,即使穿着朴素的兽皮披风,也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沉稳魅力。
哎哟喂,就是个英俊成熟的老帅哥。
“父亲!”白姝赶紧走过去。
狐父眼里尽是温和慈爱,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又像是有些不舍地收回手。
可很快,他的目光落到了白姝身后。
那是三个站姿各异的雄性。
狼凛高大结实,皮肤黝黑健康,一双眼锋利得像要咬人,此刻却为了不吓到长辈,强行收敛住了咧牙的动作,肩膀僵得像块石头。
灵泽则温文尔雅,气质安静,一身白色衣袍衬得他像是一株随风摇曳的柔枝,只是眼底藏着点被“见家长”撞个正着的慌张。
至于澈溟,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安安静静站在最边上。
狐父微一打量,神情便缓了下来。
“嗯。”他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满意,“都挺不错。”
他没夸谁,也没挑谁,但眼神里那种“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们”的感觉,谁都看得出来。
旁边的老狐娘也憋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矮凳上,话一出口就带着掩不住的炫耀:“可不止这几个呢,还有一条龙!”
话音刚落,屋里瞬间一静。
狐父微微一怔,眉梢抬了抬:“龙族?”
白姝头皮一紧,刚想摆摆手解释点什么,狼凛已经不乐意地转头看了她一眼,灵泽也眼睫颤了颤,目光黏在她脸上。
就连澈溟,也慢了一拍地侧了下头,淡色瞳仁不动声色地扫了白姝一眼。
“父亲,我还没来得及说。”白姝干笑一声,努力维持雌主端庄形象,“他现在不在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现在不在我身边。”
狐父听了这话,只是点了点头,情绪不显,像是真的觉得女儿契约龙也很正常——
甚至更好。
老狐娘可能是憋了一路,现在开口叨叨个不停。
老狐娘抖着腿说得正起劲,手上比划不停,连屋里那几位雄性的脸色变来变去都没注意。
白姝低着头喝茶,耳根泛红。
狐父一开始还能点头附和,听到后面逐渐听懵了,尤其是听到“狼凛原来还不情愿,后来才乖乖契约”时,他下意识看了眼坐在女儿身旁的灰狼雄性。
眼神里不自觉多了一点复杂。
当年他年轻时也桀骜难驯,结果呢?
被狐娘揍到服帖为止。
他突然有些担心,狼凛是不是也有过跟他一样的冲撞?
是不是也曾让女儿受了委屈?
是不是
会不会像当年的他那样,做过让雌性伤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