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本想直接去睡觉,可现在气氛还是要打破一下。
她迈步走到秋千前,伸手轻轻按了按那片叶子铺成的座面,发现不但稳固,坐感还软软的、。
她抬头看一眼灵泽,那家伙正站在一旁,笑得一脸得意。
“我试试。”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抬腿坐了上去。
藤蔓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却在她坐下的一瞬间微微收紧,恰好支撑住她的腰背,稳得出奇。
白姝轻轻一荡,秋千在月光下慢慢晃动起来。
风从耳边拂过,蓝色小花随着晃动轻轻摇曳,带着淡淡香气,像是整片夜晚都柔和了下来。
灵泽站在她旁边,指尖搭在秋千一侧的绳索上,没有用力,只是轻托着,在护着她别荡得太远。
他偏头看她,声音不大,带着点笑意:“这样舒服一点了吧?”
白姝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嗯,不错。你们不吵的时候,其实都挺让人放心的。”
灵泽愣了下,随后低低笑了:“那我们今晚都乖一点。”
白姝嘴角勾起一点,又继续晃了几下秋千,这才缓缓收了脚,轻轻落地。
而这时,狼凛早已走进了那座绿藤编成的小屋,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
但他检查过了每一处藤结的紧实度、屋顶的遮风效果,甚至蹲下身将门前的一颗小石头移走,细致得像在处理什么战前营地。
他什么都没说,却把屋子打理得妥妥帖帖。
白姝看见他那背影,心里微微一动,嘴里低声嘟囔:“你们这样的时候,真的挺让人安心的。”
她也不再说话,推开门,走进了那座绿意环绕的小屋。
门帘是柔软的藤叶,垂落时遮了大半夜色,也隔开了外面纷扰。
屋里很安静,青叶铺地,散着淡淡的草木香。
她看见里面的一张床,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棉花。
也是没想到灵泽这个也能种出来。
白姝也没说什么,直接躺了上去,把大棉花盖在自己身上。
嗯,轻飘飘的,很舒服。
白姝整个人像终于卸下了负重的野兽,连眼皮都跟着沉了下去。
她是真的累了。
这一天,从擂台打到逃命,从水灵炸场再到异族现身,她的神经绷了一整天,撑着冷静、撑着镇定,连委屈和疲惫都不敢流露。
可现在,这里有一屋绿意,有秋千,有桌椅,有人守在外头,甚至连空气都像被谁悄悄温柔过滤过了。
她闭上眼,终于沉沉睡去。
夜色愈深,藤屋里静得能听见树叶之间风滑过的声音。
就在白姝呼吸渐缓的那一刻,她的肩头忽然泛起一圈极淡的水光。
“叮——”
轻轻的一声响,像谁敲了一下夜的边缘。
那团水灵缓缓浮出一小缕,像是从她锁骨下方轻轻钻出,通体澄澈,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带着一点似雾似水的柔和波动。
它没有动作,只是在白姝肩上悄悄悬浮,围着她转了一圈,像在感知什么,又像在保护。
水灵发出的微光照在她的脸上,把她睡着的侧影照得更显安静。
可这片温和并没有持续太久——
远处,丛林深处,某个方向,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兽瞳缓缓睁开。
瞳仁狭长,色泽苍蓝,冰冷、沉默,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精准锁定感。
它盯着某处很久很久。
白姝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没有梦,也没有惊醒。屋外风声安稳,空气里都是青草和藤蔓的清香,像是整片森林都在哄她安心睡觉。
她沉沉地窝在柔软的叶床里,睫毛轻颤,直到一缕阳光穿过藤屋顶的缝隙,斜斜落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