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语气是压不住的嫌弃:“难道你真让那狼崽子迷了眼?那模样是好看,可也太瘦太嫩了,你看看他长得比一些雌性都白,像掐一下就得哭,护你?他自己都护不住。”
白姝:“”
狐娘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
“雄性啊,还是要多配几个才稳妥,这玩意你宠得越狠,他越不安分。你可是我女儿,长得这般美貌不说,现在还身怀稀有血脉幼崽,家里没十来个雄性压阵,那哪行?”
她眼里闪着审视的光,显然还在打主意,“母亲这就替你把其他几个再挑回来,咱们不能吃亏。”
白姝一听自家母亲那“十来个雄性压阵”的发言,整个人差点没原地炸毛。
她赶紧一把拽住狐娘的手腕,小声又急切地开口:
“母亲啊,你别——我不需要!”
狐娘一脸震惊:“你疯啦?就这么一个雄性在身边,难道你打算自己带娃?”
白姝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不是不选,是”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主要还是狼凛那头还没彻底洗脑成功,她甚至连对方到底是顺从还是隐忍都搞不明白。
现在她已经睡了人家,又莫名其妙地怀了崽,现在还没哄好呢,要是这时候再往自己身边塞几个雄性——
那时候不是谁护不护她的问题,而是她能不能保住命的问题!
沈姝硬着头皮笑得温柔:“真的不用了,狼凛就挺好的。”
狐娘看她这副模样,只当她现在是喜欢惨了狼凛。
回想以前自己也上头过,没再劝女儿。
反正等以后多见见几个雄性,那心总会挪出去分到其他雄性身上。
白姝千方百计稳住了她那位热衷“开后宫”的母亲,最后连哄带拽地,总算平安脱身。
她看着狼凛把部落赏赐过来的东西全部带走。
正想着回去后怎么跟狼凛好好说孩子的事情。
结果白姝这边刚踏进自家院子,连气都没喘一口,前脚才跨进门槛,后脚——
“咚咚咚。”
三声敲门响得干脆利落。
她回头,便见门外站着三名身穿制服的雄性,身后还拖着一卷特别长的绳子。
为首那位略微一躬身,语气不卑不亢:“狐姝雌主,你已确诊怀有子嗣,根据部落律令第四十七条,怀胎雌性居所需扩大安全围护圈。”
“原本居所面积偏狭,无法满足灵脉幼胎发展所需,现需扩建,您请暂时搬至守护殿,由专人照料。”
白姝啊了一声。
扩建?
“是您住的这片院子,”那雄性翻出一张兽皮写的批文,“会在原有基础上向东扩三尺,向南拓五尺,并配套围墙、御风窗、种植园。约三日内可完成。”
“期间请您入住守护殿,由专雌护卫及照胎团共同守护。”
白姝听见是部落的规矩,她没拒绝。
只不过她一踏进守护殿的大门,就看到不远处那条熟悉的尾巴——
蜥灵。
她脚步微顿,下意识做好了听刺耳话的准备,脑子里都自动开始过滤“狐狸胎、狐族没种、怀个崽能蹦几天”的毒舌台词。
结果她刚准备装笑脸应战,那边的蜥灵却忽然猛地别过头去,动作快得像是见了瘟疫。
尾巴一摆,眼神死死看向殿顶,一副“我不看、我不听、我不认识你”的高傲姿态。
白姝:“”
她原本还绷着的神经直接一松,差点没笑出声来。
自己刚用的这招,这是被人家用回来了。
白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抬头看了看走廊另一侧的门,再看了看那条熟悉的鳞尾。
呵,好巧不巧,她跟蜥灵住处都挨着一起。
白姝叹口气,带着狼凛走进自己房间。
结果刚进门,身后就传来一阵“哒哒哒”踏地声,震得地板都微微发颤。
白姝转头一瞥,整个人都愣了。
乌泱泱一群雄性,浩浩荡荡,全是蜥灵带来的。
光她能看清脸的就有七八个,往后还跟着几个拿着东西的,粗略一数,二十来个雄性起步。
白姝轻轻一笑,没压着声音,也没遮掩,带着点不咸不淡的意味。
这笑声,蜥灵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她脚步一顿,尾巴蓦地一甩,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冷下来。
她太了解这个死对头,哪怕没说一句话,光是这笑声的角度和节奏,她都能精准判断——这死狐狸是在笑她雄性多却没优势。
若是以前,她早就甩脸、怼回去、顺便再嘲一嘴“狐族靠脸活着”。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眼角余光掠过那边廊下只站着一人的白姝,和她身侧那名面色冷白、眉目清静的雄性。
就那一个。
就那一个雄性。
偏偏白姝肚子里已经稳稳怀上了幼崽,还被长老公开认证为高血脉。
而她呢?
她蜥灵,好不容易凑了二十多个雄性,精挑细选,连血统和体质都配过好几轮,才终于侥幸有了点动静。
她面色发冷,手指微微一紧。
尾巴啪地抽过旁边雄性的靴边,声音带着火气。
她怼不出口,也不想让白姝看出她慌了。
只能冷着脸,强行当没听见。
屋内布置得很干净,石墙刷着柔和的灰白泥,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兽皮毯,窗边挂着防风帘,窗纱轻拂,空气里还残留着些许草药的清香。
温暖的光线透过窗口落下,把整个屋子映得静谧安宁,像个暂避风头的小窝。
白姝一进屋就松了口气,手里的兽皮包随手一扔,整个人软进椅子里,懒懒地一靠,刚刚笑蜥灵时那点得意劲儿还挂在嘴角。
结果下一秒——
“咚。”
她耳边传来一道极轻的脚步声。
她猛地意识到身边的动静不对,一抬头——
狼凛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他身上那点被阳光映出的淡淡冷白还未褪去,影子落在她脚边,眸色沉沉,神情看不出喜怒。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眉目静得像压着风雪的冷月。
白姝嘴角那点笑,立刻就僵住了。
她像被人从椅子上抽走了垫子,整个人从“狐族第一轻佻雌性”瞬间坐回了“刚偷完东西被主人发现的崽”。
她看着他,干巴巴地开口:“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