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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故意打翻了果汁,看着傅斯年皱起的眉头,心里竟有点窃喜。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小孩子幼稚的占有欲,怕乔岁安被别人抢走。
再后来听说乔岁安取消了婚约,他正在国外读书,激动得差点在课堂上笑出声。
他以为这样,姐姐就会重新注意到他了。
可回国后才发现,乔岁安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会笑着揉他头发的姐姐,而是成了独当一面的乔总,眼里只有工作和守护乔家。
他不敢靠近,只能以“世交弟弟”的身份,默默帮她处理公司的小事,陪她参加必要的应酬。
直到他二十岁生日那天,乔岁安穿着高跟鞋来家里,下楼梯时不小心崴了脚,他冲过去扶住她,她的头刚好靠在他胸前。
鼻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怀里是她温热的体温,他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这份从小到大的“依赖”,早就悄悄变成了喜欢。
可他不敢说。
他知道乔岁安对他只有“姐姐对弟弟”的照顾,更怕自己说了,连这份亲近都会失去。
所以这些年,他拒绝了所有相亲,推掉了所有示好,守着这份心事,看着她一步步变得更好。
直到傅斯年出现,看着乔岁安被纠缠、被污蔑,他才再也忍不住。
刚才电话里的表白,不是冲动,是他藏了这么多年的勇气。
就算她不接受,就算她会刻意疏远,他也想让她知道,有个人会一直站在她身边,不像傅斯年那样只会伤害她,而是会拼尽全力守护她。
而此时的夏微微正窝在出租屋的沙发里刷手机,指尖划过热搜词条时,瞳孔猛地一缩。
视频里那个跪在地上的模糊背影,她再熟悉不过。
是傅斯年。
昨天他摔门而去时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此刻全有了答案——原来他是去找乔岁安了!
难怪对她的追问视而不见,难怪一夜未归!
“好啊,傅斯年,你真是长本事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她不耐烦地接起,听筒里传来医院护士的声音:“请问是傅斯年的家属吗?他高烧晕倒被送到医院了,现在还在输液,麻烦你过来一趟。”
夏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更气了:“他死在外面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他手机里只有你的联系方式,而且他现在体温快40度了,没人照顾不行啊。”
护士的语气带着无奈。
夏微微咬着牙,傅斯年再不好,也是这些年跟她绑在一起的人,真不管他,万一出点事,她以后连个提款机都没了。
她骂骂咧咧地换了身衣服,打车往医院赶。
推开病房门时,看见傅斯年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上还敷着退烧贴,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落。
床头柜上放着他那件沾满灰尘的外卖服,衣角还在滴水——显然是淋了一夜雨的缘故。
“傅斯年,你可真有本事啊!”夏微微走到床边,没好气地开口。
“为了乔岁安,连命都不要了?你是不是忘了,是谁这些年跟你一起过苦日子?”
傅斯年缓缓睁开眼,眼神浑浊。
夏微微冷笑一声,把手机摔在他面前,“你自己看!你倒是成了‘被抛弃的小白脸’,乔岁安和那个小白脸被骂惨了!这就是你要找的女人,她现在巴不得你赶紧消失!”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些骂乔岁安的评论像针一样扎进他眼里。
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顿住,回头看了眼病床上虚弱的傅斯年,最终还是没狠下心。
“我去给你买份粥,你老实待着!”
病房里只剩下傅斯年,他看着天花板,心里又急又悔。
他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会给乔岁安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他必须想办法澄清,必须帮她——哪怕她根本不想见他。
傅斯年直接扯掉手背上的输液管,手背上的血珠顺着手臂往下滴,他却浑然不觉,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直奔乔氏大楼。
深秋的风还带着凉意,吹得他发晕的脑袋清醒了些。
他在大楼门口的花坛边蹲了很久,脸色苍白得像张纸,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他却只盯着旋转门的方向,生怕错过乔岁安的身影。
终于,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乔岁安穿着黑色大衣,正和助理低声交谈着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