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辈应该是走远了。”
它稍稍松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先向右一看，无人。
随即，它又一点点地把脑袋转向左边，然后
便对上了一双眸子。
独眼珠一瞪，而后缓缓缩回去。
然而，一只大手探出，一把擒住，捏住了它的尾巴，将其整个倒提了起来。
“这里倒有个机灵的？异怪么？”
陈断看着手中这不断挣扎的小东西，嘴角咧开，露出了森白牙齿。
“放开老夫！快放开！”
黑球小人四肢乱蹬，尖声叫道。
“哦？还会说话？老夫？”陈断目光一凝，顿时来了兴致，“你是冯去仙？”
黑球小人一僵，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连忙否认：“什么冯去仙！不认识！快放开老夫！”
陈断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对着它弹了一下。
“哎哟！”黑球小人痛得吱哇乱叫，身子蜷缩起来。
“也对。”陈断故作恍然，“传闻中的‘仙拂手’冯去仙，好歹是一代魔头，应该没这么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那黑球小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当即忘了掩饰，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
“老夫就是冯去仙！如假包换！咋地！”
陈断看着这玩意像是孩童撒泼般的模样，心头也是疑窦丛生。
他手指捏住了黑球小人的脑袋部分，微微用力。
小人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哼！老夫誓死不屈！”
陈断面无表情，继续加大力道。
“啊！别捏了！要爆了！要爆了！我说！我说！”
很快，这黑球小人便将它所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这小玩意儿确实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异怪，冯去仙在临终前，不知用了何种秘法，竟将自己的记忆转移寄托在了这只异怪体内。
至于这小东西为何如此幼稚蠢笨，根据它断断续续，逻辑混乱的供述，陈断推断是因为刚才那些分裂小人小人的原因。
每一个黑球小人都或多或少地保留冯去仙的一部分。
眼前这个虽然是主体，承载了最多的记忆和人格，但损失的部分依旧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导致其心智退化。
陈断问功法，但这家伙却是一问三不知，问就是不记得了。
陈断看了看现场。
现在还不是该深究的时候，回去再说。
他心念一动，增生出一团肉瘤，将“冯去仙”一把塞了进去。
冯去仙刚开始还极力抗拒，但很快就沉醉于肉瘤中的气血，渐渐安静下来，甚至发出了舒服的轻哼。
暂时处理完这玩意，陈断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余广。
此人有些面熟，他稍一回忆，便想起似乎是之前唐家的一名供奉。
他走过去将其唤醒。
余广悠悠转醒，一睁眼，看到陈断的面孔，吓得浑身一颤，眼看一口气没上来又要晕过去。
陈断反应过来，将身体变回了原形。
“嗯？”
余广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张似乎“正常”了许多的脸，仔细辨认了几下，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声音惊愕而变调：
“你，你，你，你是陈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