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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又来?”
“真当老夫的拳头是白面馒头,管饱管够不成?喂拳不耗精气神的?”
陈断拱手肃立,身形挺直,声音沉稳:
“钱师,今日非为喂拳而来。弟子心有惑,特来请教二练‘练肉境’突破关窍。”
“嗯?”钱长春终于撩起眼皮,“你现在问这个干嘛,练肉是水磨工夫,最忌心浮气躁,你才”
话未说完,他顿住,看向陈断的脸。
陈断脸上不见半分浮躁,只有认真严肃。
不会吧?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你快摸到二练了?”
“快了。”陈断的回答简洁。
“快了?说清楚,快了是多快?”
陈断嘴角一扬,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钱师,一试便知。”
钱长春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头算了算,这厮进入武馆才多久?
这不能吧
但万一是真的
那他可就摸到头奖了。
钱长春几步上前,握紧了拳头,在陈断面前晃了晃。
“有种!不过丑话说前头,这一拳下去,若无真材实料,筋断骨折都是轻的。”
“尽管来,”陈断目光灼灼,“拿出您压箱底的劲道!”
“哈哈哈!够狂!”
钱长春笑声如洪钟,但忽然间他周身那股懒散气息骤然收敛。
一股凝练的内力,带着虎啸山林般的嗡鸣,汇聚于拳锋。
轰!
拳如奔雷。
没有花哨,只有纯粹的力量,拳头撕裂空气,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空声,结结实实印在陈断胸膛正中。
咚——
足以开碑裂石的内力透皮而入,直欲震散血肉、撕裂筋膜。
然而。
陈断胸膛的肌肉,在拳锋及体的刹那,如层层叠叠的波浪,震颤收缩,皮肤下,那龟甲状的致密肌肉结构浮现。
那足以摧垮寻常一练武师的拳劲,在层层叠叠的血肉卸力下,被迅速分化。
陈断的身躯仅仅是极其轻微地晃了一晃。
脚下生根,纹丝未动。
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未曾紊乱半分,仿佛钱长春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只是为他掸去了衣襟上的灰尘。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钱长春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拳头依旧抵在陈断胸膛。
脸上的表情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
老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陈断那张平静无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