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
刘文兰端坐主位,看着眼前被搀扶,瘫在椅子上的兄弟俩,手指用力按住了太阳穴。
这群刘家人究竟要给我添多少乱子才甘心啊~
好不容易才在秦家稍微站稳脚跟,用尽手段才攀上县尉府的关系,但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
刘文平,这位曾被寄予厚望的家族武师,此刻已彻底沦为废人。
而一旁的刘文皓倒是好点,那天陈断心善,给他多留了一双腿。
此时他看着一旁的刘文平,的眼中充满了茫然。
说好替我讨回公道呢?你怎么比我还惨?
刘文平咬紧牙关,“小妹!这陈断不除,后患无穷啊!
他如今在伏虎武馆如日中天,连那伏虎武馆的馆主都与他关系密切。
等他翅膀硬了,怕是要报之前的仇呐!”
“我又如何不知!”刘文兰一拍扶手,胸脯剧烈起伏。
“你以为我没在想方设法除掉他吗?可你们呢?不帮忙也就罢了,反倒在外面一次次给我惹是生非,将局面搅得一团糟!”
“惹是生非?”刘文平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充满讥讽。
“小妹,当初为了讨好秦文要杀他的人是你,之后他被人救起来我要去杀他第二回的时候,制止我的也是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非你当初优柔寡断,后续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而且这事我没做错,只是我运气不好而已,若是没那个钱长春,我就已经杀死陈断了!”
“你!”刘文兰瞬间脸色煞白,手指向刘文平,“你这是在指责我吗!你也不想想刘家是谁在撑着!没有我周旋于秦家,没有我这张脸面去巴结,咱们家现在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刘文平扭过头,避声音阴阳怪气,“自是不敢指责您!您是刘家的顶梁柱,是攀上高枝的金凤凰!我们这些废物,自然都仰仗着您的鼻息过活呢!哪敢指责您啊!”
“滚!给我把他们带下去!”
刘文兰气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想看见眼前这两人。
仆从连忙架起刘文平和茫然无措的刘文皓,匆匆退下。
厅堂重归死寂。
刘文兰坐在椅中,感到身心俱疲。
刘家,算是她唯一的软肋,每一次处理这些家里的事,都让她感到力不从心。
“姐姐!”一声清脆欢快的童音打破了压抑。
一个约穿着绫罗绸缎的男孩冲了进来,张开手臂就朝刘文兰扑去。
一道身影瞬间闪出,拦在男孩身前。
“邱护卫,自家弟弟,无妨。”刘文兰疲惫地摆摆手。
那道身影退后,守在刘文兰身旁。
这是县尉那边新给她派来的护卫,不过有些木讷,远没有之前的齐护卫机灵。
“姐姐!”刘文光一把抱住刘文兰的腿,小脸在她裙摆上亲昵地蹭着。
看到幼弟天真无邪的笑容,刘文兰的烦忧仿佛被驱散了些许,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想摸摸他的头。
然而,手还没放上去,她便笑意凝固。
“这是怎么回事?”刘文兰的声音陡然变冷,一把撩起刘文光的袖子。
那里赫然沾着一片干涸的血迹。
刘文光小脸一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不怪我,姐姐!是那个小杂种先弄脏了我的鞋”
刘文兰的心又沉了下去。
又是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严厉,“刘文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再去欺负人!你以为仗着刘家就能为所欲为吗?
今天你欺负别人,明日就有人十倍百倍地报复回来,你怎么就不明白!”
刘文光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眼眶顿时湿润了,长久以来被压抑的不满,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他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尖声喊道:
“凭什么就我不可以?家里的人都在外边这么干,你就知道骂我!”
他猛地抬起头,稚嫩的声音如同尖刀,狠狠刺向刘文兰最隐秘的痛处:
“你都是这样子,我都听人说了,你为了巴结那个秦家那个少爷,让人打残了断哥哥的爹,就是因为这样,断哥哥才再也不来找我玩了!”
“你!”刘文兰如遭重击,小腹传来些许阵痛。
刘文光猛地挣脱她的手,转身就跑,边跑边哭喊:“你是坏人!我不跟你玩了!”
“小光!”刘文兰想追,但腹部的抽痛让她不好动弹。
她靠在椅背上,急促地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情绪。
她看向邱护卫,声音冰冷:
“邱护卫,找人查清楚是谁把这些事告诉小光的!”
“是!”
——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