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晨光熹微,众人已收拾妥当,镖车辘辘,再次踏上官道。
“陈兄弟,”柳镖头策马来到队尾,经过昨日的观察,他对陈断的轻视少了一些。
“接下来这段路,劳烦你在队尾压阵了。近一两个月,这条道儿上不太平,时有流寇劫道。不过都是些不成气候的毛贼,以陈兄弟的本事,定能应付。”
“好。”陈断言简意赅,没有丝毫犹豫,勒马立于队伍最末。
与他一同殿后的,还有那两个新来的镖师,之前被柳镖头骂的那个叫林宝,另一人叫杨虎。
这两人见识了陈断的“威猛”后,便存了巴结之心,一路上喋喋不休。
“陈师傅,您那饭量,啧啧,真是神了!平日是怎么练的?”林宝一脸谄媚地凑近。
“是啊是啊,肯定有啥秘方吧?教教我们呗!”杨虎也赶紧附和,他身板子偏瘦,一直吃不壮。
“正常吃,正常练。”陈断客套地回答着。
这两个人一看就弱爆了,让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而且性情方面也有点问题,尤其是这个叫林宝的。
“陈师傅,您说柳镖头是不是忒瞧不起人?仗着多跑几年镖,就轻视咱们,把咱们当累赘!
我们这不才入行,总得慢慢来嘛!昨天那点小事,吼得跟要吃人似的。”他显然还对昨日被呵斥的事耿耿于怀。
“是吗?我倒觉得还好。”陈断随口敷衍,锐利的视线却越过两人,牢牢锁定在前方那个“猴子”的身影上。
此人今日行迹,比昨夜更加鬼祟。
簌簌~
陈断耳廓微不可察地一动,捕捉到一丝极轻微的异响,像是枯枝被刻意踩断。
“失陪一下。”
陈断沉声打断林宝的絮叨,双腿一夹马腹,骤然加速,来到队伍前方猴子的身旁。
猴子正心神不宁地策马慢行,右手缩在袖中,指缝间似乎捏着什么东西,时不时四下张望。
但忽然间,一只大手扣住他藏在袖中的右腕,用力向上举了起来。
陈断拿起猴子的手,深深一嗅,嘴角一扬,“就是这个味儿。”
“嗯?”
猴子双眼一瞪,时间没反应过来。
咔嚓~
他猛地发出一声惨叫。
骨裂脆响炸开,陈断捏断了他的手,握紧的右拳被迫张开,滑落出一些白色的粉末。
“怎么回事?”前方的柳镖头闻声猛地勒马回头,厉声喝问。
猴子剧痛之下,眼中凶光毕露,左手从腰间一摸,一柄短刃已然在手。
他趁着陈断捏碎其右腕、心神稍分的刹那,手臂狠狠朝着陈断刺去。
角度刁钻,狠辣异常。
“小心!”柳镖头瞳孔骤缩,失声惊呼。
陈断心中对此很是不屑。
区区武夫,也想用刀破我一练武师的皮?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
他竟不闪不避,给了猴子这凡人一个机会,任由那短刃刺向自己手臂。
猴子见状,脸上掠过一丝狂喜和得逞。
嗤啦!
预想中坚硬的声响并未出现,那看似普通的短刃,竟轻易地撕裂了坚韧的皮膜,在陈断的手臂上留下一丝带血的伤口。
与此同时,一股阴冷,带着麻痹感的异常,顺着伤口涌入。
陈断手臂肌肉本能地一麻,扣住猴子的力道不由得微微一松。
猴子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猛地挣脱陈断的钳制,忍着手腕剧痛,狼狈地向后翻滚。
“哈哈哈!蠢货,托大了吧,真当自己是金刚不坏?”
猴子狂笑着,状若疯癫,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沉默寡言。
“中了这‘蚀骨散’就好好享受吧!兄弟们,动手!”
随着猴子大吼一声。
嗖!嗖!嗖!
道路两旁的密林中,窜出数名蒙面劲装汉子。
他们手持利刃,动作迅捷,瞬间将整个镖队死死围住。
“不好,是劫道的!快结阵,别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