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趁着这个机会,提前适应一下。
“好。”陈断点头应下。
“痛快!”江浩大喜过望,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在大哥面前可是拍胸脯保证过的。
铛~铛~哐当~哐当~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而富有节奏的敲锣声,伴随着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低吟般的诵经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二人的谈话。
“红尘苦海,业火焚身;六道轮转,无有出期;血肉皮囊,本是枷锁;七情六欲,皆为毒药;舍此身外虚妄,证得莲台永生;涤净尘世污浊,方入无垢极乐”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砸在院门上,震得门板簌簌作响。
“有人吗?”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嘘——
江浩脸色骤变,猛地竖起食指压在唇上,示意陈断噤声。
咚咚咚!
敲门声更加急促粗暴,带着一种令人烦躁的执拗。
“有人在吗?”
咚咚咚!
“没人,走吧。”门外那嘶哑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似乎侧耳倾听了一下,才不甘心地低语一句。
脚步声和那诡异的诵经声、敲锣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巷子深处。
江浩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额角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满是厌恶:“晦气!是莲生教的那群装神弄鬼的东西,以前只在城南活动,最近不知发了什么疯,到处乱窜。
一旦被他们缠上开了门,不破财消灾,就别想安生!”
“如此猖狂,衙门不管?”陈断皱眉问道。
他听说过莲生教,今日却是第一次遇到。
“衙门?”江浩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哼!就是衙门默许的,不然他们怎么敢这么猖狂!我听说每隔一段时间,莲生教都要给县尉进贡呢!
朝廷连年用兵,赋税越来越重,城里穷鬼身上榨不出油水了,县尉就把主意打到了富户头上。
可富户家里都有武力傍身,衙门明着来容易出乱子,于是就想了这毒计。
让莲生教这群被洗了脑、悍不畏死的疯子去搅扰富户,他们就像蛆虫,赶不走,打不怕,富商巨贾们为了安生做生意,只能捏着鼻子‘供奉’!真是好手段!”
他啐了一口,不屑道:“也就是这些年天灾人祸,朝廷威严不振,才让这些魑魅魍魉敢如此嚣张!放在高祖皇帝鼎盛之时,这些妖教敢冒头,早就被碾成齑粉了!”
“算了算了,”江浩摆摆手,强压下心头晦气,“今日是来给陈兄道贺的,不提这些腌臜事了。”
又闲聊几句,陈断留江浩用饭,江浩婉拒:“镖局里还有些急务需处理,改日定当登门,好好尝尝陈兄的手艺!告辞!”
他起身抱拳,匆匆离去。
送走江浩,陈断关上院门,才收拾完茶具。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
陈断眉头微皱。
确认不是莲生教后,他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三人。
为首一人,约莫四十许,穿着质地考究的深蓝色绸缎管事服,留着两撇油光水滑的八字胡。
他微微仰着下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断,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倨傲。
他身后,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劲装汉子,显然都是练过武的好手。
两人如同门神般分立左右,隐隐封住了院门出路。
那管事模样的八字胡男人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拿腔拿调的语调,慢悠悠地开口:
“陈屠户,好久不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