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当时办公室的人是怎么想的,明明我告诉他们这件事要保密,但还是被王春梅给看到了。”
“你知道王春梅干了什么吗?”
赵云程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不过他猜测,王春梅肯定是碰到了韩胜明底线。
不然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韩胜明狠吸了一口烟,像是想起这件事,令他有了跟当年一样的烦躁。
他一脸气急败坏:“王春梅竟然把我与她的亲密照剪辑成了视频,甚至她还收集了很多,我在天然气项目上吃回款的证据。”
“王春梅威胁我,如果我胆敢把推荐李美荣的文件交到上面,她就会把这些交给省纪委。”
“甚至她还告诉我,即使我把这些证据销毁也没用。”
“因为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没了这些证据,只要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就一样可以举报我。”
别说韩胜明回想起当时的事气愤不已。
就连赵云程听了,后背都冒了一层冷汗。
还好当年韩胜明制止了王春梅的行为。
不然凡是吃过天然气项目回扣的人,都得完蛋。
赵云程却在这时皱紧了眉,问道:“她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韩胜明摇头,将烟掐灭,又重新点了一支:“我天生不孕不育,就连我老婆都没怀过,她又怎么可能怀上?”
赵云程悬着的心稍稍松了下来,还好不是一尸两命。
不然事情就大了。
赵云程问道:“所以你就弄死了王春梅。”
韩胜明点头,却摇了摇头。
赵云程看不懂,皱眉等着韩胜明解释。
韩胜明道:“我找了明辉集团保安部经理陆达远。”
“原本我是不打算弄死她的。”
“我是想让陆达远把王春梅关起来几天,最多一周,等到市里的评优结束之后,再把她放出来。”
“然后趁机把王春梅的父亲抓起来。”
“以后王春梅只要敢闹,我就会拿她父亲威胁她。”
“只是没成想,陆达远下手重了,把她给弄死了。”
韩胜明又摇了摇头:“也可能不是陆达远故意要杀王春梅。”
“总之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得知王春梅已经死了之后,根本也没心情去问。”
“甚至就连王春梅具体被埋在什么位置,我也根本没问过。”
“没想到,还真被杨同新给挖出来了。”
赵云程问:“所以那天晚上你找我们来给会议记录签字,就是在掩盖王春梅已经死了的消息。”
“故意制造出了王春梅莫名失踪的假象。”
韩胜明点了下头。
“在我知道王春梅已经死了之后,我就知道这事小不了。”
“王春梅毕竟是正科级干部,还是永水镇的镇长。”
“而且那段时间,王春梅也正在极力推动金矿和铝矿的开发工作。”
“可以说,王春梅在那时成为了临川县最重要的正科级干部。”
“她要是突然死了,上级领导肯定会形成专案组追查。”
韩胜明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你知道,专案组一旦形成,必定是要查出结果的。”
“到那个时候再掩盖,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制造出王春梅突然消失的假象。”
“尽管有人会怀疑,王春梅可能不是消失,而是被害。”
“但不管怎么怀疑,他们都没有证据。”
“而王春梅消失却是事实。”
“甚至我也想过,把王春梅定性为消失,不仅能掩盖她死亡的真相。”
“甚至这件事还很容易控制。”
闻言。
赵云程抽了口烟,他点了点头。
也确实如韩胜明所说,王春梅只要被定性为失踪,很多人都能安全。
包括他们这条船上的所有人。
赵云程仔细想了一下道:“现在有两个问题急需解决。”
“第一,当年我们作假的那份会议记录。”
“从当时的角度看,这份会议记录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不仅能掩盖王春梅的死亡真相,甚至还能伪造出王春梅失踪的假象。”
“但现在看,这份会议记录就弄巧成拙了。”
“不过也并不要紧,王春梅无论是失踪还是死亡,这份会议记录的价值都在。”
“因为谁也无法证明,王春梅的死亡时间,与我们开会的时间是吻合的。”
韩胜明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之前魏昌国打电话汇报的时候,我也偷偷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说王春梅已经被埋在地下三年多了,根本没有技术能把王春梅具体的死亡时间检测出来。”
“而且现在王春梅就是一具骨骸,除了能查出dna,其他的什么都证明不了。”
赵云程吸了口烟,皱眉道:“所以,我们这份会议记录的价值还在,现在却可以误导杨同新,对王春梅的真正死亡时间做出错误的判断。”
“但是这份会议记录,必定还是有风险。”
“如果杨同新一旦确定这份会议记录是假的,当初在上面签字的我们几个,就都会成为杨同新的怀疑对象。”
“甚至还会被杨同新列为嫌疑人。”
“所以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让杨同新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这份记录是假的。”
“这么看,当天晚上在家的另外两位县委常委,就变得尤为重要。”
“只有他们可以证明,当天晚上我们并没有开过会。”
韩胜明想了下道:“应该不会有问题,之前我已经找他们暗示过了。”
说这话的时候,韩胜明心里忽然变得没底。
之前他们两个能同意,是因为王春梅没被确定死亡。
现在王春梅的尸骨都被挖出来了。
这里面涉及到一条人命。
他们或许会改变主意。
应该不会再帮他打掩护。
想到这里。
韩胜明不由变得焦急,他以往的冷静,全都抛到了脑后。
赵云程看了韩胜明一眼,安慰道:“暂时还没事,他们既然选择中立,就是不打算参与到我们这件事里来。”
“所以他们即使不帮我们打掩护,应该也不会说一些对我们不利的话。”
“除非这个案子真的把他们逼的喘不过来气,他们才会说。”
“所以,第二个问题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你也说了,知道王春梅埋在哪的人只有陆达远一个。”
“那么杨同新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