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
谢楠竹整个人被几乎痛苦撕裂。
他皱着眼皮,捂着心口从床上猛然坐起。
全身冷汗,长吐一口气。
“主子,您醒了!”
守在床边的长烟喜极而泣,连忙小跑至门外:
“快去禀报老夫人,就说二爷醒了!”
“二爷醒了?!”
“快去快去!”
门外脚步声起起落落。
屋内。
谢楠竹惊魂未定,看了一会儿周围的布置摆设,渐渐地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不是摄政王府,也不是宫中。
是谢府。
谢楠竹手覆在心口上,感受着有节奏的跳动。
他重生了。
一想到云朝容在他怀里满身是血的模样,他就心中一痛。
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遇。
让他重来一次,去真正地得到她。
前世今生的记忆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
这一世,云朝容没有去和亲。
他也没有造反。
他们之间没有国仇家恨。
一切都还来得及。
“水。”
谢楠竹躺了半个多月,身子尚虚弱。
长烟倒了温茶递过来。
谢楠竹喝下一口茶,就听有人敲门。
长烟去开门,只听那去报信的人回来说:
“已经报给主院的嬷嬷了,老夫人他们去公主府喝喜酒还未归来。
看这时辰应该在回来路上了,不久就能到府上。”
谢楠竹喝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泼湿了被褥。
“他刚才说什么?”谢楠竹的声音嘶哑。
长烟回到床前,一脸喜庆:
“老夫人他们喝喜酒去了,晚上回来。”
“什么喜酒?”
“荣阳公主和苏驸马今日大婚,京中勋贵之家都去道贺了。”
砰。
谢楠竹手中的白瓷茶杯落下。
摔得四分五裂。
公主府。
瑶芳院。
喜房内红烛烧得热烈。
落下的罗帐上,映出模糊的影子,像团黑色的波浪,此起彼伏。
帐内,灼热暧昧的气息交缠。
云朝容的发髻松散,眼神迷离。
“阿靖~”手臂勾住身上人的后颈,晶润的唇嘟起。
苏靖远褪去白日里的清冷疏离,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缱绻。
他抱着怀中的人,漆黑的眼看她,像是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他拥住她,将她禁锢在怀里,融入骨血。
云朝容迷失在绵长的吻里,被他的炽热和强势裹挟。
房内叫了一次又一次的水。
映夏和觅春守在外面,听着里面娇声阵阵。
觅春面色镇定,一言不发,双耳却通红。
映夏低着头翘起嘴角,悄咪咪笑:听起来公主还是蛮开心的嘛。
驸马肯定以后要得宠了。
七月底的夏夜,晚风带了寒凉。
吹得谢楠竹心口覆上寒霜。
他一身黑衣靠在屋后的墙角。
屋内传出的欢好声响,如一把利刃在他心口来回绞弄。
谢楠竹眼眶猩红,目眦尽裂。
他握紧手中的刀,恨不得冲进去将苏靖远拉出来碎尸万段。
“主子,您伤势未愈,不可轻举妄动。”
身边同样一身黑衣的长风死死地拦住他。
长风是跟了他多年的手下,轻功了得。
主子一醒来,不知为何就要他带着来公主府查探。
但看见主子这般样子,也能猜出七八分了。
“主子,有人来了,快走!”
长风带着身体尚虚弱的谢楠竹飞檐走壁,身影灵活地消失在夜色中。
谢楠竹捂紧心头,喷出一口血来。
他忍着喉间的血腥,拳头紧握。
苏靖远。
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