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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我下意识跟在了她身后。
离开地下室后,她没有回房间,而是吩咐人开车。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道路越来越熟悉。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可能是为了发泄刚才的怒气,苏安冉直接来到了我父母的墓地。
爸妈死后,陆砚州甚至下令不能给他们立碑。
全市的火葬场都不敢接收我爸妈的尸体。
我只能带着他们的尸身,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挖了两天两夜,将人埋在了这个地方。
墓地前,只有我用刀刻出来的两个简陋木牌。
苏安冉嗓音尖利,充满恨意:“把他们的坟给我刨开!”
“不是不能动那个贱人的尸体吗?那我就动她爸妈的。”
保镖开始动手,一下下挖着我爸妈的坟。
“不要!”
我气得双眼发红,想扑过去阻止。
可身体却穿透了那些人。
我才想起,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灵魂,根本碰不到他们。
眼见着我爸妈的棺材露了出来,一股无力感漫上心头。
我死死瞪着苏安冉,如果现在我有实体,一定会扑上去撕碎她。
“给我鞭尸,把这两个老不死的骨头磨碎喂狗!”
苏安冉眼中满是畅快。
“沈昭月,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我早就知道我爸妈的死跟你们家没关系,但如果不那么说,阿砚怎么会帮我。”
“我又怎么能拿到你们家的所有遗产?”
“反正我爸妈都死了,死前又只跟沈家有过联系,我不说谁知道你们是冤枉的?”
“就连当年的相关证据,也早就被我给毁了!”
我眼眶发红,恨恨地盯着苏安冉。
当年家里出事后,我就在找证据证明爸妈的清白,想让陆砚州放过我们家。
可事故现场被清理的一干二净,所有痕迹都被抹除了。
我根本无法自证。
可这一切竟然都是苏安冉的设计。
一滴滴血泪从眼角滑落,蒸发在空气中。
我挡在爸妈的尸体前,想要阻止这些人。
可却无济于事。
眼看着他们就要敲碎我爸妈的尸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吗?原来你骗了我这么多年。”
陆砚州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向苏安冉,眼底暗沉一片。
苏安冉被吓了一跳,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惊恐。
“阿,阿砚,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又怎么能知道这一切?”
“你借我的手,害死了昭昭的父母,又害死了她。”
“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陆砚州的语气格外温柔,只是手中动作狠辣又果断。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的属下控制住了,苏安冉想跑,却被他一枪打中了膝盖。
“将他们的骨头一寸寸敲碎,身上的皮也给扒了。”
留下命令后,他一步步走向苏安冉。
“啊啊啊啊!”
刺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其中苏安冉的格外明显。
陆砚州亲手敲碎了她两条腿,拔了她的舌头,吩咐人将她带走。
他不会立马要了她的命,只会留着慢慢折磨。
爸妈的墓地被重新修好,立了块石碑。
陆砚州将我的墓碑也立在了这里。
墓地前,他跪在地上,泪水浸湿眼眶。
“对不起昭昭,是我害死了你和孩子,对不起。”
他每说一句道歉,就磕一下头。
直到额头血肉模糊,满脸血痕。
走前,他摸着墓碑,眼神决绝:“昭昭,等我为你报完仇,就去赎罪。”
在地下室,苏安冉被折磨了整整三个月才咽气。
她死后,陆砚州将她的尸体剁碎喂给了野狗。
然后将自己关在了我生前住的房间里,不吃不喝。
直到三天后,他出了房门,去祭拜我的路上遭遇死对头的埋伏。
被打瞎了一只眼,身上被砍了数十刀,还中了两枪。
陆砚州几乎是拖着最后一口气来到我的墓碑前。
他抬起沾满鲜血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的照片,眉眼松动露出一抹笑。
“昭昭,我来找你赎罪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
在我死前,我将陆砚州所有的信息透漏给了对家。
也正因此,才有了今天这出。
对方对他的行踪和心腹下属了解的很清楚,才能一网打尽。
不然凭借陆砚州混迹黑道多年的经历,没人动得了他。
微风轻拂过脸颊,我的身影逐渐消散。
空气中只剩下一句轻喃:
“赎罪,是要到十八层地狱的。”
只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