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长长的马帮商队就像一块儿刚刚烀熟的大肥肉,让早已昏昏欲睡的守城兵丁顿时眼前一亮,但是这个兵油子不傻,知道自己这小体格子是肯定啃不动这块儿大骨头的,遂跟一同守城门的另一个小兵打了一声招呼后直奔城门里侧的值守班房。
来的这支马帮正是从玉门关出发,一路千辛万苦走到钱塘府的高阳一行,之所以只用了四个月就走完了这段崎岖坎坷路,主要还是源自高阳对回家过年的渴望。
不过有人欢喜就肯定有人忧,高阳的渴望在他的快马加鞭下倒是提前达成了,可是却苦了他的那些族兄以及那些香艳无比的波斯猫们,日夜兼程下一个个精疲力尽造的都没个人样了。
至于队伍里的其他人倒是还好,赵二虎的斥候小队本就是边军,对于每日这百十里地儿的脚程根本就不怎么当回事儿。而这点路程对于那些专职跑长途的马夫更是个啥事儿不当,不但没事儿,一个个的还都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无他,别人雇佣马夫不管多远你都得牵着驮马走,而这个东家倒好,所有马夫全都给配了单独的坐骑,生怕他们走道累了影响集体赶路。
可最让这帮马夫们感到省心的却不是有马骑这事儿,而是他们不用赶大车,推大车,修大车。因为自打从玉门关出来以后,不管是马车坏路上了还是陷泥里了,他们这个豪横的东家全都大手一挥,车不要了,换马驮,马不够了就买,反正东家路子野,即便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里也能买到精神头十足的宝马良驹。
眼见城门洞子底下走来了一队官兵,一路上都没啥存在感的高玉麟终于觉得自己又行了,提马上前,硬是挤到高阳和高玉龙的两马中间,扬起手中马鞭,隔空朝着远处走来的那队官兵点了点,嚣张的说了一句,“不用你俩吱声,看哥哥我给你们表演一个零费用进城。”
高玉龙阴着一张写满不高兴的脸对高玉麟说道:“二哥你可别作了,就你那两下子别把自己再搭进去,要我说赶紧给点银子痛快儿进城得了,大家都挺累的,没人愿意看你在这儿表演装犊子!”
高玉麟眼睛一瞪嘴一撇,“靠,你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说的倒轻巧,咱们这四五百匹马再加上货物想要进城最起码得缴纳一二百两银子,这还不算他们找茬的呢,所以里里外外你不花个三百两银子你休想进得去这个城门。省下那三百两银子,我带着你们所有人去天香楼狠狠磋一顿,不比给这帮大头兵强啊!”
几人说话工夫,一队官兵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呈扇形挡住了马帮的去路。为首一个身穿棉甲的将领手扶腰间佩刀踱步出列,指着最前方马背上坐着的三个人出声呵斥道:“你们谁是这些人的头儿?看到本将为何还不速速下马?”
与此同时,高玉麟提马上前,用马鞭指着那个将领讥讽道:“你一个小小的执戟门吏居然敢在二少爷我面前称本将,我看你是皮痒了。去,把薛大脑袋给我喊来,告诉他二少爷要进城。”
要不说还得是世家子弟呢,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子纨绔劲儿寻常人真不是装出来的,那是一种与生俱来便高人一等的豪横,即便是累的跟个孙子似的,也能在普通人面前将骄横跋扈演绎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