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疾起身,抽出另一名亲卫手里的朴刀对高阳说道:“这朴刀是制式武器,每把刀的份量几乎一致,所以用着要顺手些,可不是哥哥我瞧不上你给我的那把战刀啊!说出来都不怕你笑话,那把战刀我一看卖相就不舍得用,已经有留着传家的打算了。”
高阳没好气儿道:“我靠,你咋不说回家搭个板将它供起来呢,逢初一十五再摆点水果上个香啥的。一把刀而已,至于吗?你该用就用,不用不舍得,丢了坏了我在给你打一把就是了。”
霍无疾倒握刀柄给高阳施了一个抱拳礼,“啥也不说了,兄弟敞亮!”
高阳没接这话,而是指着远处忽明忽暗的香头儿说道:“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个喝七八斤的选手要闹啥幺蛾子。”
“老弟啊,估摸一下,这里距离那个香头儿有多远?”
高阳简单目测了一下,“三丈吧,只多不带少的。”
“三丈是吧,好嘞,你且瞅仔细了,看看哥哥我是不是没~走~板~儿!”
说话间霍无疾猛然转身,手中横握的朴刀也借势甩了出去。
但见制式朴刀以极快的速度打着旋的朝着香头儿飞了过去,仅仅一瞬间的工夫,朴刀便已斜刺扎进饭馆另一头的土墙内,直末刀柄。那个犹如黑夜中一点繁星的香头儿也随着朴刀的划过骤然消失不见。
马六子第一时间跑过去将熄灭的香烛拔了起来,并且还小心翼翼的从地上划拉一下后才快速跑了回来。
霍无疾直接一扬下巴,示意马六子拿给高阳看。
当马六子的巴掌摊在高阳眼前的那一刻,那颗比米粒大不了多少且越来越暗的香头儿正安静的躺在一小撮灶灰上。
高阳见状直接给霍无疾比了一个大拇指,“啥也不说了老霍,你牛逼,至少在酒后耍大刀这个领域你是头子了!”
“那以后这酒?”
霍无疾话说半截,然后笑呵呵的看着高阳。
高阳听弦歌而知雅意,大手一挥道:“不耽误正事儿的情况下随便喝,我但凡多逼逼一句跟你姓。”
霍无疾一边摆手表示不至于一边却是一脸认真道,“现在这些都是开玩笑,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吧!不过届时我怕好酒不够喝不尽兴啊!”
高阳闻言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那种,身后只留下一句,“没事老霍,到时候我把二锅头闷倒驴啥的全都卖给李小九,你若想喝尽兴就好好表现吧,你的新主子一高兴没准就能赏赐个百八十瓶的让你喝尽兴,哈哈哈!”
翌日,高阳请老家过来的亲戚们吃了一顿饭,席间告知一众堂兄自己准备过完八月十五回钱塘府一趟,与陆童把没走过的流程正儿八经走一遍的时候,兴奋的这帮年轻人嗷嗷直叫,一个个吵着要跟高阳一起回去,打算亲眼见证一下这位土豪的旷世大婚究竟能不能壕出天际来。
毕竟当年这位小老弟儿还不算太富裕的时候嫁丫鬟的豪横程度就已经惊爆所有人的眼球了,这回终于轮到他自己了,这种名场面如果不参与进来岂不会抱憾终身。
高阳当然也愿意兄弟们跟着一起热闹,但这帮家伙是出来历练的,按说没有族中的召回函是不得私自结束历练回家的,所以他不太确定如果把这帮家伙提前带回去会不会给家族在年轻一代的管理上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关键时刻还是高家年轻一代的纨绔头子,没有家主继承权却是嫡系二号人物的高玉麟直接拍板确定返程并给出了最终解释权--------所谓历练,是从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开始了,路上一来一回加上这边待的一个来月刚好可以凑够一年的历练期,时间虽然短了点,但在范围之内,所以这事儿去哪说都占理。而且还有高阳大婚这件喜事在前面扛着,想来族里不会在意他们擅自回归这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