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林面色阴沉:“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了?”
“我已经决定了。”沈玉兰态度强硬。
“我死也不会同意,你们要想分家,那就先把我杀了。”江树林一巴掌拍在身边的木桌子上,手拿烟杆狠狠抽了几口。
他太固执,沈玉兰拿他也没办法,眼眶通红,总不能真的拿刀把他杀了。
杀人偿命,她还要留着命跟女儿过好日子。
她隐忍的样子让江南柚鼻尖发酸。
“爷,不分家也行,那就让大伯母把拿走的那两百块还回来。”
“那是你和奶攒下来的,就算要拿出来,也该是我们两家平分,她一个人全拿走了,还拿去补贴娘家。”
江南柚声声质问带着愤怒:“她的眼里还有这个家?还有我们吗?”
沈玉兰也跟着骂:“她那个自私鬼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
江树林沉闷地抽烟。
沈建军心里对王雪娟拿走两百块,补贴娘家这件事也有意见。
他借着这个机会表达出来:“爸,我也是您的儿子,你可不能偏心,只给大房钱不给我们。”
“这次我赞成南柚说的,必须让大嫂拿一百块回来给我们。”
烟圈一个接着一个,江树林深深吐出最后一口烟:“你去把你大嫂叫来。”
沈建军马不停蹄去叫人。
王雪娟一听沈建军说老爷子要见她,还要她把两百块吐出来分一半给二房,她脑子阵阵发晕。
钱都给了她娘家,现在都用光了,一分不剩,她上哪去找一百块给他们?
“大嫂,赶紧的。”沈建军不耐烦促催。
王雪娟咬着牙,跟在他身后去见江树林。
一到江树林面前,她跪在地上,眼泪哗啦啦往下掉:“爸,真不是我不想拿一百块出来给他们,是我真的没有。”
“我一直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娘家,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不给家里钱,怎么说的过去?”
“那钱都给出去了,哪能要回来?就算去要,也要不回来。”
江树林没说话,只是看了眼沈玉兰。
沈玉兰冷哼:“大嫂,那可是两百块,这么多钱,你们都用完了?一分不剩?”
“弟妹,要真有,我还能不给你吗?”王雪娟朝向她,红通通的眼含着泪光,“弟妹,算我求你,看在我们妯娌一场的份上,放过我这一回。”
沈玉兰冷着脸:“爸,既然大嫂拿不出钱,那就来谈谈分家的事。”
王雪娟瞪大眼睛:“弟妹,爸妈还在,你怎么能提分家的事?”
“不分家,难道要一直被你吸血,用我们赚来的血汗钱给你补贴娘家?”沈玉兰嘲弄地笑了一下,“我可不是菩萨,没那么善良。”
王雪娟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戳痛处,心里憋屈。
她只能抓着沈玉兰提分家这一点找麻烦:“爸,你看弟妹,开口闭口就是分家,我看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爸,要么分家,要么让大嫂给钱,要么我和你儿子离婚,我带南柚走。”沈玉兰步步紧逼,她今天一定要个结果,绝对不能被他们这么揭过去。
江树林闭上眼,不想看着一场闹剧,他现在脑袋嗡嗡,疼得厉害。
“弟妹,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也跟你挑明。”王雪娟跪坐在地上,“钱,我一分拿不出来。”
“哎哟,我的命苦啊!”她哭着大喊,“妯娌看不惯我,要逼死我!”
“你别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又不是我逼你拿钱去补贴娘家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要你这条烂命有什么用?还要赔上我自己的命,你看我像蠢子?”
她们两个吵翻了天,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江树林站起来,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两人闭上嘴。
他浑浊的眸从她们两个身上扫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你妈还在,谁都别想分家,破坏这个家的和平。”
他的眼神最后落在沈玉兰身上:“钱这件事,你大嫂做错了,我会惩罚她,也会补偿你们,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
老爷子又和稀泥。
沈玉兰不服气,还要再闹,被江南柚拉住:“妈,也都这样说了,我们就别闹了。”
她不解地看向女儿:“南柚,你不是”
“妈,爷既然说了会补偿我们,那肯定不会亏待我们。”江南柚笑意盈盈,“爷,你说话算话吧?”
江树林点头:“当然。”
“那就行。”江南柚拉着沈玉兰的手,“妈,我们走。”
沈玉兰满头雾水跟着她离开。
回了房,江南柚才跟沈玉兰说自己的打算:“妈,爷太执拗,就算闹也不会有结果。”
“那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谁说我们什么都不做。”江南柚神秘一笑,“我有办法逼爷答应分家的事。”
沈玉兰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江南柚凑近她耳朵,把自己的办法说给她听。
“你个小鬼头,亏你想得出来。”沈玉兰满脸宠溺地轻轻点她额头,“你这办法真能成功?”
“放心,就算爷忍得了,奶他们也会忍不住,到时候大家一起闹,爷肯定招架不住。”
沈玉兰点头:“那就这样办。”
第二天早上,江南柚和沈玉兰一起来就烧水杀鸡,炒了一锅香喷喷的鸡肉。
王春华扯着嗓子骂:“你们两个贱人,馋鬼投胎,又杀我的鸡,我打死你们!”
她举着棍子打她们,江南柚仗着年轻,身体灵活,躲来躲去,趁机抢过她手里的棍子,踩在脚下。
“奶,我们吃鸡的事,是爷允许的。”
王春华叉腰:“小贱蹄子,你少拿你爷来压我。”
“奶不信,就自己去找爷问。”江南柚踢开棍子,搂住沈玉兰的手,看都懒得看王春华,回房睡觉。
王春华气得鼻子冒烟,她追上去,哐哐敲门:“吃完就睡,你们是猪吗?赶紧给我起来干活!”
江南柚和沈玉兰理都不理她,蒙上被子闭眼睡。
王春华站在门口骂了半天,嘴巴就干了,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跑去找江树林告状,江树林沉默半晌,他摸着头,叹气:“随她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