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舟从门外进来。
周文飞立刻迎了上去。
“傅总,本该去跟您喝一杯的,汪小姐说您在忙,我就没去打扰。”
傅宴舟睨了周文飞一眼,在沙发上坐下。
“周主任的酒量确实过人。”
他拿起桌上的香烟,衔在唇角,周文飞立刻很有眼力劲儿的上前点火。
傅宴舟身子未动,略抬起眼皮瞥了眼周文飞。
香烟被点燃,周文飞笑着准备直起身子,后脖颈突然被人掐住。
他半个身子被按在茶几上,狼狈极了。
即便对傅宴舟有几分忌惮,但凭周文飞如今的地位,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傅宴舟,你要干什么!”
周文飞想要挣脱开,可脖子上的那只手将他箍得死死的,半分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傅宴舟狠厉的眸子落在周文飞的手上。
他方才看了监控。
一想到周文飞看向林知晚的眼神,甚至要逼着林知晚喝“交杯酒”,他胸口那团怒气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周主任这么喜欢喝交杯酒,傅某请你。”
说完,便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周文飞的右手浇了上去。
滚烫的茶水顺着壶嘴落在那只肥硕粗短的手指上,随之而来的是杀猪般的嚎叫声。
“傅宴舟!
你放开我!
啊~
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周文飞的咒骂,随着那只慢慢泛白的手,变成了哀求和呜咽。
“傅总,我再也不管了!
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以为您和傅太太分开了,我真的不敢了,不敢了!”
直到那壶里的开水倒了个干干净净,傅宴舟才终于松开。
周文飞抱着那只被烫成灰白色的手,趴在地上哀嚎。
傅宴舟重新坐回沙发上,唇角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半,他徐徐吐出一串青雾。
“我和她,是分开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很轻,但却带着叫人喘不过气来的分量。
“她想做一番事业,以后少不得跟你们打交道。
还请周主任替我跟大家伙说一声。
她的事,我管一辈子!”
丢下这句话,傅宴舟起身,抬腿离开了房间。
周文飞趴在地毯上,手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几乎痛不欲生。
看着手上渐渐鼓起的水泡,周文飞的眼底,沁满了怨毒。
呵!
傅宴舟,你想管她一辈子?
那位赵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同意!
林知晚将陶莹送回住处之后,本想自己开车回家。
她的车就在画廊。
赵鸣鹤却说,今晚是他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惊。
若是让她一个人开车回去,他不放心。
在赵鸣鹤的坚持下,林知晚还是让赵鸣鹤开车送了。
一路上,赵鸣鹤聊了一些最近投资上的新风向,林知晚这时候已经很累了,但还是强撑着仔细听。
她也做了不少关于投资的功课,关于最近风很大的ai大模型产业化,她也关注了一些,只是对其中的投资风险还没有很专业的分析。
“就目前来说,ai大模型产业化,最大的风险预警是技术路线尚未收敛。”
赵鸣鹤在投资方面确实很精通,即便只是这么聊着,林知晚都能收获不少知识。
两人就目前投资的几个热点都聊了些,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了林知晚的别墅门前。
赵鸣鹤瞥了一眼手机消息,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停在路旁的那辆银色宾利。
今晚夜色如墨,若不是他看到周文飞发来的消息,向后瞧了一眼,还真看不见。
他掀起眼皮,看着后视镜,眸底满是不屑于嘲讽。
如今,你不过是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孬种,拿什么跟我争!
林知晚没有察觉到赵鸣鹤的异样,她拿上自己的包,准备推开车门下车。
赵鸣鹤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他将车里的车灯打开,“其实我今天迟到,是因为今天下午得到消息,明年最被看好的投资项目,是智能光伏的项目。”
他将文件展开,递到林知晚跟前。
听到是关于投资的事情,林知晚自然感兴趣。
她接过文件,仔细研究了一番,有些不懂的地方,也要问一问赵鸣鹤。
两人研究的投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此时挨得很近。
即便傅宴舟的车跟他们还有不短的距离,也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的亲密。
同一片夜空下,两辆车子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却是全然不同的光景。
傅宴舟安静的坐在车里,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前面的车子。
他看着林知晚的背影,紧挨着身旁的男人。
他们似乎谈得很投入,林知晚不时还会掩唇轻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傅宴舟回忆他们五年的婚姻生活,他们从没有过这样促膝长谈的时刻。
如今,他这样看着林知晚和别的男人有说不完的话,对他,何尝不算是一种惩罚。
林知晚跟赵鸣鹤聊了不少关于智能光伏机器人的投资前景,对这个项目十分看好。
如果不是她的身体实在太累,有些支撑不住,还能聊得更多。
林知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他们竟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赵鸣鹤点头。
“你也早点休息。”
林知晚推开车门,隔着车窗同赵鸣鹤道别。
赵鸣鹤,“我看着你进去我再走。”
林知晚挥手道别,转身向别墅走去。
赵鸣鹤这时候已经从车上下来。
林知晚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看见赵鸣鹤还站在原处。
她再次挥手,叮嘱他路上小心。
傅宴舟在车上将这二人依依惜别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明明可以开车离开,眼不见为净,可身子却动弹不得,像自虐般看着林知晚对着别的男人,温柔小意巧笑倩兮。
林知晚进屋之后,赵鸣鹤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起,那双眸子慢慢浮上一层寒意。
他转身上车,发动车子。
黑色迈巴赫发出轰鸣声,车身如同藏在黑夜中的一支利箭。
那辆车子几乎是擦着傅宴舟的车子离开的。
看着消失在后视镜里的汽车尾灯,傅宴舟眯起眸子。
赵鸣鹤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