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庭眉心一跳,颇有些无奈。
真是越大越不好骗了。
他扯起嘴角:“你倒是聪明。”
团宝不再说话。
回到家,林阿姨正在厨房,贺宴庭道:“你不用忙了,今晚我来做饭。”
说着,脱下外套,穿上围裙开始忙活。
林阿姨看着贺宴庭,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么有钱,还会做饭,这样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那位夫人到底为什么离开啊?”
一开始她也像外界那样,以为那个女人是被贺家驱逐的。
像贺宴庭这样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舍得放手。
直到去年有一次贺宴庭应酬喝多了,嘴里一直叫着一个名字,还问她为什么抛下他和孩子,说她心狠。
林阿姨这才得知这个惊天大秘密。
贺先生居然是被抛弃的那个。
惊讶之余,林阿姨对那个女人充满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有魄力甩掉贺先生,还让他这四年对她念念不忘。
吃完饭,林阿姨带团宝去洗澡。
之后,林阿姨就回楼下自己房间了。
贺宴庭穿着灰色绸缎睡衣,从书房出来,推开儿童房的门,看着在地板上玩积木的团宝。
“该睡觉了。”
团宝没说什么,把玩具收好,躺在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
贺宴庭把灯光调暗,正要离开,团宝忽然开口叫他。
“爸爸。”
“嗯?”
贺宴庭疑惑地回头。
团宝看着他:“你生病是因为妈妈吗?”
贺宴庭神色一滞:“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团宝抿了抿唇:“我从来没见过你生病,我知道你很想妈妈,每次喝醉了,你哭的时候都是在想她,对吗?”
贺宴庭忽然迈开长腿,走到床边。
团宝缩了缩脖子,以为要挨骂。
下一秒,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脑袋:“睡吧,儿子。”
看着团宝睡着,贺宴庭回到卧室,拨出电话。
“张医生,贺临曦的情况怎么样?”
张医生道:“这次来检查,情况和以前差不多,对外界反应很冷漠,但他的逻辑能力并没有问题,甚至远超同龄人,我个人看法是他这种情况并非先天,而是后天因素导致的。”
“后天因素。”
贺宴庭皱了皱眉。
张医生道:“是,小孩子不像大人,心思很纯净,承受能力也比较弱,如果受到一些外界刺激,会引发自我保护机制,把自己的情绪包裹起来,与外界阻断联系。”
“贺先生,您好好想想您儿子究竟受到过什么伤害,只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把这个创伤抹平,他才有可能痊愈。”
贺宴庭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挂了电话,他看向落地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陷入久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儿童房传来异响。
贺宴庭立刻过去,把正在哭泣的孩子抱进怀里。
“又做噩梦了?”
他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
团宝还在半梦半醒中,满脸都是泪水,闭着眼睛抓住贺宴庭的衣服,缩在他怀里哽咽。
“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他哭了会儿,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贺宴庭,“爸爸,我又做那个噩梦了。”
贺宴庭听他描述过,梦里他在拼命追逐什么,求一个女人别不要他。
但最终,她还是走了。
贺宴庭哄了好久,团宝终于平静下来,再次睡着。
他吻了吻儿子的额头,把他放在床上。
“儿子,你妈妈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
他的眼神如此坚定,散发着幽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