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月想说什么，可陆怀安打断了她。
“救人要紧。”
医生马不停蹄安排输血，随着一袋一袋的血被装满，陆怀安嘴唇慢慢失去了血色。
做好排斥反应后，手术室的门再一次被关上。
陆昭月眼眶通红的坐在陆怀安身边，哑声道：“哥，你为什么要对我怎么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怀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和我客气什么？”
“你是我的妹妹，也是对我来说最特殊的人，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他眼里压抑了太多的东西，让她有些看不透。
想说什么，手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
陆昭月只能暂时压下疑惑，起身迎去：“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松了口气：“手术很顺利，只是那位先生身上还有多处骨折，还需要住院观察。”
“太好了。”
陆昭月只觉得悬着的那口气顿时一松，顿时感觉浑身无力。
天旋地转间，身体软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陆昭月刚睁开眼，就对上了陆怀安的眼。
陆怀安想要遮掩，已经来不及了。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眼里的情绪避无可避的展露在她面前。
她的眼里，不全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还有……
陆昭月原本就慌乱的脑子，再一次顿住。
“你……”
陆怀安注意到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发现了自己藏于黑暗的心意。
他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发现，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陆怀安无奈的笑笑：“真不想这个时候让你知道。”
陆昭月想到曾经的种种，很多被她忽视的细节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坐起身：“哥，我……”
陆怀安轻声打断了她的话：“昭月，先别急着回复我好吗？不管是以哥哥的身份还是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只要能陪着你，我就很知足了，我们就和以前一样，你别多想。”
陆昭月被他眼里的豁达逗的一乐，那股紧张感顿时消散。
笑着点了点头。
陆怀安告诉她，在沈寒川的安排下，叶家很快破产，叶家父母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选择了轻生。
叶婉清什么都没有了，才费尽心思精神病院逃出来后，拉着他们陪葬。
往后余生，她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沈家和陆家不会放过她。
说到最后，陆怀安话题一转：“昭月，沈寒川他，醒了。”
陆昭月身形猛地一颤。
……
沈寒川感觉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就在他即将失去力气，被黑暗吞噬时。
一道哭声在他耳边响起：“沈寒川，你难道还要我再欠你一条命吗？”
接着前世和今生陆昭月苦苦等待他的画面，出现。
她等了一年又一年，春去秋来，寒冬飞雪，永远是她一个人的身影。
她的孤寂，传到了沈寒川的心底。
原来，这就是等待一个人的感觉。
这么苦，这么看不到尽头，他怎么舍得让她再重复痛苦。
沈寒川突然有了力气，开始蹦跑起来，终于在看不到的尽头，发现了一束光。
从光束中穿过，睁开眼，他已经回到了人间。
再一次看到了他的公主，他的卿卿。
陆昭月坐在他床边，眼眶通红。
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破碎，又发芽。
相顾无言后，沈寒川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如今我也死过一次……懂得了你感受和痛苦，你愿意，再最后相信我一次，给我一个机会吗？”
陆昭月眼睫微微颤抖。
最后缓缓蠕动了嘴唇，说了什么，可是窗外的鸟叫声淹没了她的回答。
但沈寒川只是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继续说话。
因为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足够他去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