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笑意的祝遥遥突然尖叫一声躲在了沈烬川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声音颤抖道：
“清禾姐，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件婚纱太漂亮了，我没忍住才试穿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烬川下意识护住她，抬眸才看见许清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清禾，你一直没到，遥遥等的无聊，是我让她试的。”
他走到她面前，见她还是冷着脸，声音沉了沉：
“别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遥遥刚出院，我想让她开心一下而已，你也知道的，她有抑郁症……”
又是抑郁症！
这五年因为祝遥遥的抑郁症，她忍气吞声多少回？
就连自己的妈被她间接害死，也不能怪她一句，甚至还要避讳着，生怕她听见应激又自杀。
她甩开沈烬川的手，厌恶的往后退了退。
沈母见状走过来，毫不掩饰对她的不满，厉声道：
“许清禾，你别没事找事！以后遥遥就是你的亲妹妹了，你对她应该这个态度吗？”
“不就是一件婚纱吗？就算遥遥想要，你让给她又怎么了？你可是她嫂子，这点都舍不得？小肚鸡肠……”
许清禾怔在原地，浑身冰凉。
她从进来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他们，却被沈烬川和沈母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看着躲在沈烬川身后的祝遥遥，只见祝遥遥微微探出头，冲着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那笑容里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惧怕和胆小，满是挑衅和炫耀。
可那笑却激不起许清禾半分的情绪。
祝遥遥见她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她感到挫败不甘。
她眼眸微转，声音柔弱可怜，带着哭腔道：
“清禾姐，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把婚纱脱下来还给你……我知道我不该碰的，我只是太喜欢了，我真的没想过要抢你的东西……”
她说着，作势就要往试衣间走，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母立刻急了，一把拉住祝遥遥的手腕，心疼道：
“脱什么脱！不准脱！遥遥你穿着多好看！这就是你的婚纱！”
她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许清禾道：
“许清禾，我告诉你，就算你嫁进了沈家，这个家也还是我说了算！这件婚纱我做主，送给遥遥了！结婚那天，她就穿这个给你当伴娘！怎么？你还敢有意见？我能让你进沈家的门，就能让你滚出去！”
祝遥遥被沈母拉着，怯生生地抬头看向沈烬川，试探问道：
“烬川哥哥，这样可以吗？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但是……这样清禾姐会不会不开心？”
沈烬川看着祝遥遥那小心翼翼蓄满泪水的眼睛，心底一软，她满眼的期待他怎么拒绝？
他走到许清禾面前，伸手揽住她的腰，轻轻抚摸她腰间的软肉，附在她耳边哄着道：
“清禾，一件婚纱而已，我结婚前再亲自给你设计一件更好的，独一无二的。”
“遥遥她刚出院，心情好不容易才好点，你就让让她，嗯？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好，她要是再不开心，抑郁症犯了，我妈心情也会不好，到时候我们的婚礼说不定又有变动。”
一句句为她好的话，许清禾却听的胃里一阵翻腾。
她抬眼，对上沈烬川那双虚伪的眼睛，再掠过他肩膀，看到祝遥遥和沈母脸上几乎掩饰不住的胜券在握。
她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这令人作呕的戏码，她竟然看了五年。
她点了点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随便吧。”
一件婚纱而已，比起她失去的母亲和孩子，算什么？
比起她即将彻底摆脱这一切的计划，又算什么？
他们喜欢，就拿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