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棠心慌迷茫,她很怕这件事情暴露出去,未婚生子的代价她承受不起。就算没有被定流氓罪,别人的唾沫星子也是要淹死她的。杀人不一定要用刀剑,流言蜚语也能杀死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
她目光飘向顾铭锋,声音发抖道:“您觉得我脏吗?”
“脏什么脏,你是一个未嫁的姑娘。以后,”他顿了一下:“以后找一个好男人。”
江素棠的胸口有些起伏:“您是部队里的大官,您告诉我,我算不算是流氓罪?”
“不算!”男人斩钉截铁:“你现在是我的人,没有人敢调查你的身世。”
“哪怕别人知道,你也不必承认。你就”
“就说孩子是我的。”
“有事,我给你兜底。”
江素棠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她很少直视他的眼睛,只因觉得身份悬殊,只因觉得自己不配。而现在,这双眼睛竟让她生出了很多安全感。甚至还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她当然不能说孩子是顾铭锋的,她怎么可以污了他的清白。她宁可去跳河,也不愿意连累他,
顾铭锋在她心里是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可以付出生命的那种重要。她不会说出她的想法,这是她的秘密。
“我给您洗澡,您、您答应我的。”江素棠说。
顾铭锋嗯了一声。
女人把男人扶到院子里,月光倾泻下来,却又不够透亮,很闷,就像两人说不出口的心事。
“我帮您把衣服脱了。”女人的声音温柔。
男人仍有些抗拒:“不用,自己来。”
过了一会儿,又是女人的声音:“裤子,也脱了吧。”
顾铭锋喉咙滚动:“不脱。”
“不脱洗不干净。”
“”
江素棠低垂着眼眸:“我只是给您洗澡而已,没别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顾铭锋把外裤脱了下来,内裤没脱。
可以帮他洗澡,但不能帮他洗屁股,这是他最后的退让了。
江素棠用毛巾擦拭着顾铭锋的身体,他身上几乎都是肌肉,肩膀和胸膛上都有伤疤。
她的心跳的厉害,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女人的羞涩。
面对男人时的那种羞涩。
其实,她从未把以前的丈夫当过男人,更别提什么春心萌动。五年的日子暗无天日,她吃尽了各种苦,唯独没有爱情,一点也没有。
她,是婆家的老黄牛,是婆家的驴,是什么都好,总之不是人。
新婚夜,丈夫脱下裤子,她不敢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丈夫突然开始咒骂她,打她,把她按在地上打。第二天,她满身的伤,婆婆骂她是个骚货,真会勾引男人。
过了个把个月,她没有怀孕,婆婆骂他是不会下蛋的鸡。还说,别家的媳妇娶进来几天就能怀孕。
她干活,不停地干活,只希望能少挨一些打。
后来,由部队来军队执行任务。
女人们都去看军人,她不敢,会挨打。
再后来,就是如噩梦般的那一天,丈夫把她打晕,醒来后就在野地里了,地上有一摊血迹。她知道,这破了身子。
就这一次,唯独的一次,他生下双胞胎。
村里人都说她丈夫有本事,身体棒,种子好。
这样的夸奖让丈夫很受用,逢人便说,天天让她在床上嗷嗷叫。
没有人知道,其实是打到她嗷嗷叫。
回忆风暴,让人精神恍惚,她的思绪很乱,手上的动作也渐渐缓慢。她没有察觉,自己的手停留在男人的胸膛上。
顾铭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翻涌。
他烦躁,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可,医生明明说他是绝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