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慕容箐对婆母的话可谓奉为圭臬,一字不落地照做。
将休书从怀里取出后,便当着皇帝和群臣的面前,“啪”的一下,毫不犹豫地重重甩在了沈玉堂英俊的面庞上!
“这是你的!拿好了!别说是我故意羞辱你,是你贪图齐人之福,不肯和离,那我只能把你休了!”
皇帝:“”哦豁,连休书都写好了。
沈玉堂跪在原地僵滞了片刻,才像是回过神来。
讷讷地拿下糊在脸上的休书低头扫了几眼,在看到上面桩桩件件例举的“罪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箐箐不是因为方才自己求娶平妻之事,一气之下胡言乱语,也不是在同他开玩笑、玩些欲擒故纵的手段,她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一脚踹了自己!
“什么休书?我不认!”
气恼之下,沈玉堂想也没想,当场就撕碎了休书!
却见慕容箐勾了勾嘴角,朝他冷冷一笑,转而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休书,双手呈到了皇帝面前。
“用不着你认!陛下允了就行!”
还好婆母料事如神,让她准备了好几份,不怕被他撕!
沈玉堂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还想伸手去夺她手里的休书,然而杨公公在南宫璟的示意下,提前将休书拿了过去,递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您看这”
沈玉堂立刻看向皇帝。
“陛下!箐箐是微臣的结发妻子,腹中还怀有微臣的骨肉,微臣从未想过与她和离,将她休弃!她只是一时气恼,才出此下策您别与她一般计较!”
姜晚宁冷嘲。
“现在知道急了?早什么去了?陛下,别理他!”
在座众人纷纷回过神来。
方才贪墨一事叫他们投鼠忌器、生怕引火烧身,所以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妄言。
可眼下“休书”之事,在他们看来纯属闹剧,根本上不得台面。
便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奚落了起来。
“世子妃,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天底下岂有女子休夫的道理?今日乃是陛下的寿宴,你这般无理取闹,简直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陛下明鉴!平阳侯世子即便纳平妻,也是为延续侯府血脉。世子妃若执意休夫,不仅寒了功臣之心,更让天下人耻笑皇家治家无方!”
“自古‘夫为妻纲’,女子当以三从四德为立身之本。世子妃此举,分明是受市井邪说蛊惑,妄图颠覆祖宗礼法!”
“老臣辅佐三朝,从未见过如此悖逆之事!女子休夫若成定例,日后闺阁不尊妇道,朝堂纲纪又何以维系?”
“陛下,万万不可开此先例,纵容这等无知恶妇!”
正当众人义正言辞地反驳,一人一顶大帽子往慕容箐头上扣,几乎就要将她说成祸国殃民、颠覆朝纲的大罪人。
大殿外。
一道沉沉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打断了众大臣的议论。
“谁说箐箐不能休夫?!”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顿时口吻一滞,纷纷收了声,转头往殿门口看去。
守在门外的太监立刻扬声喊道。
“太后驾到!”
姜晚宁捋起袖子,正准备舌战群儒,一听这话又默默地放下了袖子,心头暗暗松了口气。
万幸,太后她老人家总算来了!
她要是再不来,黄花菜都要凉了。
看到太后踏进门槛,众人齐齐起身行礼。
等到她入了座,皇帝才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母后,你怎么也唤世子妃的闺名?难道你与世子妃相识?”
太后轻轻拄了一下凤杖,并不急着解释。
只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着又转头扫视了一眼群臣,冷然问道。
“方才是谁骂箐箐是恶妇?”
姜晚宁立刻扬手指向对面跳脚得最厉害、骂得最难听的,尖嘴猴腮一男人,一看就是家里纳了不知多少房妾室的好色之徒!
“是他!他骂得最厉害!还说像箐箐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就应该被休掉,拴在板车上去游街!”
太后阴沉着脸,对着身旁的嬷嬷道。
“掌他嘴!”
“是,太后。”
管事嬷嬷疾步走到那人面前,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咵咵就给了他几个大耳刮子,霎时把众人都扇懵了!
皇帝也懵了:“母后,您这是——”
太后神情威严,目色凌厉。
“妄议我朝长公主,难道不该掌嘴?!莫说休夫,沈世子如此羞辱长公主、践踏我皇家的颜面,箐箐便是将他打死,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皇帝诧异不已。
“什么母后你是说,世子妃她就是朕的七皇妹?”